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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紹棠正要走，碰巧緣覺方丈和淳安郡王出來，見狀問緣故，明心就說杜家的犢車壞了。

杜夫人帶著幾個孩子上前行禮，就聽淳安郡王道：&ldo;把我的犢車給杜夫人用，回頭我騎貴常的馬進宮就是。&rdo;

杜夫人忙道：&ldo;不敢勞煩郡王殿下，已經說好了讓犬子去馬轡行僱車。&rdo;

淳安郡王略一沉吟：&ldo;最近的馬轡行離此地也有好幾條大街，來回少說一個時辰。夫人不必有所顧慮，早年我受過滕將軍的大恩，向來又敬佩杜公的品性，今日碰巧看見了，總不能袖手旁觀，何況這等小事，實在只是舉手之勞。&rdo;

他語氣雖不算熱絡，卻甚是誠懇，若是再一味回絕，反倒顯得刻意了，杜夫人只好感激地說：&ldo;那就多謝郡王殿下了。&rdo;

阿孃發了話，杜紹棠也歇了去僱車的打算，過不一會郡王府的下人將犢車移至門口，杜夫人領著孩子們再三向淳安郡王道過謝，驅馬回家去了。

藺承佑望著面前的陳三姑，昨晚那番話果然有用，這婦人天不亮就在大理寺門口候著了，只是頭臉裹得嚴嚴實實的，像是唯恐被人認出來。

&ldo;你們夫人懷孕後一直睡不踏實？&rdo;

陳三姑眼睛裡閃爍著驚懼的光芒：&ldo;可不是，夫人剛嫁入府裡的時候還好，懷孕後就添了好些怪毛病，哪怕白日裡午歇，也非得喊上兩個丫鬟在床前陪著，也不知在怕什麼。&rdo;

&ldo;這件事你們世子知道麼？&rdo;

&ldo;知道，世子一向很疼愛夫人，為此專門到玉真女冠觀請了靜塵師太上門，做了一場法事，又在門窗上貼了好些符籙，夫人才算好些了。&rdo;

藺承佑忽道：&ldo;你知道你夫人怕什麼吧。&rdo;

陳三姑嚇得一哆嗦：&ldo;奴婢怎會知道。&rdo;

藺承佑笑著點點頭：&ldo;你要是真不知道，怎會一大早就跑來大理寺？昨日你聽說兇手可能認識小姜氏，嚇得一整晚沒睡吧，你是小姜氏的管事娘子，兇手若是想滅口，第一個就會找上你。要是再藏著掖著，別說大理寺了，神仙也救不了你。&rdo;

陳三姑雙腿直發軟，含著哭腔說：&ldo;奴婢不是不想說，但這些事說出來會惹出大禍的。&rdo;

她咬了咬唇，橫下心道：&ldo;府里人都說前頭夫人是被夫人害死的。&rdo;

&ldo;前頭夫人？大姜氏？&rdo;藺承佑故意道，&ldo;你們夫人不是大姜氏的親生妹妹麼？&rdo;

陳三姑不安地點頭：&ldo;怪就怪在這裡。夫人是去年嫁入府裡的，起初一切正常，可是沒過多久，她就尋由頭把前頭夫人的舊婢都給攆走了，前頭夫人的衣裳和首飾，要麼被她鎖在箱篋裡，要麼乾脆挪到庫房去，發配到最後，舊人舊物竟是一件都不剩。

&ldo;底下人就說，那些可都是自己的親姐姐留下來的，前頭夫人在世時待自己的妹妹那樣好，夫人哪怕留個念想也好，可夫人那樣決絕，像是怕看到這些東西似的。

&ldo;碰巧有一回大郎半夜醒來找阿孃，夫人就將大郎抱在自己懷裡哄，大郎睡得糊裡糊塗的，發脾氣推夫人：你把我阿孃趕走了，你把我阿孃還給我。

&ldo;夫人當場就變了臉色。自那之後，夫人照顧大郎和大娘仍舊無微不至，私底下卻冷淡了許多。奴婢心裡就覺得納悶，孩子說的話怎能當真，夫人何必一直記恨。

&ldo;除了這些事，府裡有幾位老人說，夫人還沒嫁進來時就與世子不清不楚了。去年夫人來探望外甥，有一晚世子喝醉了，也不知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