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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涯爬出來，動作很遲緩，臉龐透著菜色，鑽出來之後沒顧得上說話，一骨碌倒到榻上。

滕玉意一驚，忙把小涯捧到手心裡，昨日才用小涯劍斬殺了麗國夫人，看樣子又要供奉了。

小涯有氣無力地說：&ldo;我要胎息羽化水。&rdo;

滕玉意焦灼點頭：&ldo;你等著，我馬上去給你弄。&rdo;

還好這回絕聖和棄智在長安，不必再打藺承佑的主意，低頭將小涯劍收入袖中，起身掀開簾子出了屋：&ldo;讓程伯備車，我要去青雲觀一趟。&rdo;

藺承佑驅馬回到青雲觀，一問，師公不在觀中。

藺承佑也懶得進宮了，徑直進了師公的上房，仰頭倒到榻上。

鑑於昨晚彭家突然在殿前求親，今日他一早就進宮與伯父商量此事，一天快過去了，宮衛和朔方軍也該有動靜了。

照理他應該立刻進宮一趟，但他現在心裡煩得很，只想閉眼倒著。

未幾，寬奴找來了，不敢擅自進房，只在院子裡說：&ldo;世子。&rdo;

藺承佑：&ldo;滾，煩著呢。&rdo;

料著沒什麼急事，寬奴很快就退下了。

藺承佑很快就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四肢百骸說不出的痠痛，鼻腔裡的氣息又燙又澀，好似著了火一般。

迷迷糊糊間，有人撫了撫他的額頭：&ldo;並非是蠱毒發作，這是傷了風了。快去給你們師兄熬藥，就按照傷風的方子抓藥就是了。&rdo;

藺承佑眉頭一動，暗覺太陽穴鑽心般疼痛，勉強睜眼，就見師公坐在榻邊望著自己，自己身上多了一床衾被，廊外隱約飄來藥香。

清虛子重重嘆氣：&ldo;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病了？&rdo;

藺承佑笑了笑，翻身要下榻：&ldo;我沒病，睡一覺就好了。&rdo;

清虛子：&ldo;還說無事，都燒得燙手了。絕聖和棄智說你去找滕娘子了？&rdo;

藺承佑不說話了。

清虛子：&ldo;是不是又在滕娘子處碰壁了？&rdo;

藺承佑仰天倒回去：&ldo;師公，能不能別聊這個？我頭疼。&rdo;

清虛子在心裡嘆氣，這孩子自小體健，別說頭疼腦熱，噴嚏都沒打過幾個。若非心裡煎熬，怎會說病就病。

按照清虛子原本的打算，本想由著這孩子自己折騰，看這模樣又實在不忍，捋了捋須，忍不住問道：&ldo;你告訴師公，你都怎麼跟滕娘子說的？&rdo;

藺承佑一句話也不想說。

他想起小時候師公給他算的那一卦，所謂情劫，看樣子就是指的滕玉意，這求而不得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清虛子知道徒孫心裡難過，便拿出空前的耐心幫著開解：&ldo;滕娘子也是個講道理的孩子，論理不至於鬧成這樣，當時到底怎麼回事，你給師公細說說，你情竇初開，有些話未必是你想的那樣。&rdo;

藺承佑起初不想說，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暗自琢磨了一會，把今日的事大致說了說。

清虛子漸漸明白過來：&ldo;這孩子讓你寸她起誓？&rdo;

藺承佑重新閉上眼睛，心意也剖白了，誓也發了，滕玉意別說肯嫁他，看樣子日後還要躲著他了。

嘶，頭又開始鑽心地疼。

清虛子覷著徒孫，這病來勢洶洶，心結不解開，只怕一時半會好不了。

他抬手一個爆慄：&ldo;傻小子，還沒明白過來麼，滕娘子心裡是喜歡你的。她要是不喜歡你，只需直接回絕了你，何必讓你寸她發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