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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安郡王的臉色陰沉彷彿要下雨：&ldo;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兄嫂一直都知道真相，但過去這些年他們不但任由我父王懷疑我的血統，還任由滿長安的人在背後說我是&l;奸生子&r;。我知道，長兄因為我母親的緣故，歷來不大喜歡我，但即便父王不許他們來看我，他們也隔三差五就給我送衣食，衝著這份關照，我對他們由來只有感激沒有半分憎恨，直到得知真相，我才知道他們比這世上所有的魔物都要虛偽噁心！&rdo;

那日他帶著查到的這一切，興沖衝到瀾王府去見父王，父王年歲已高病臥在床，看到小兒子呈上的種種證據，只淡淡揮了揮手。

&ldo;下去吧。&rdo;

藺敏如同被兜頭淋下一盆冷水，一下子僵在了床側，父王明明看完了這些證據，為何對他還是如此冷淡？

緊接著，他聽到父王令人叫長兄和長嫂進屋，那一瞬他心裡全然明白了，當初就是因為長兄證明母親與曾南欽&ldo;有染&rdo;，母親才落到了今天的田地。

許是長兄新近又給父王看了更多證據，所以父親並不肯相信他和母親。畢竟比起歷來厭憎的小兒子，父王自然更願意相信大兒子的說辭。

他的努力成了笑話。

&ldo;那之後沒多久，父王就病逝了。母親被幽禁多年身體早就垮了，之所以苦苦支撐，不過是盼望著有朝一日看到我的處境有轉機，聽說我父王到死都不原諒她，一慟之下也離世了。&rdo;藺敏的語氣冷硬如鐵，&ldo;你問我為何對你爺娘冷酷無情，為何不問問他們為何對我沒有半點惻隱之心？我母親背了一世汙名，連帶我也深陷泥淖，而這一切全拜你父親所賜！&rdo;

自小他耳力過人，無論他走到何處，總能聽到那些貴婦在背後悄悄議論他：&ldo;人倒是好的，只可惜有個那樣的娘。&rdo;

&ldo;到底是不是老王爺的親骨肉，還真不好說。&ldo;

這些話語就如淬了毒的箭，一次次扎入他的胸膛。

&ldo;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和你們的處境迥然不同。你爺娘面上待我親厚，其實假情假意。清虛子對你們幾個非打即罵，待我卻極為客套。聖人和劉皇后口口聲聲對我們一視同仁，但真到了說親之時，她為你們挑的不是王鄭鄧武的後裔，便是外地強蕃的千金，輪到為我挑時卻總是些低階官員和外地貴胄的女兒。這些虛偽和矯情，我早就噁心透了。&rdo;藺敏猛地笑起來，只是笑聲比外頭的風雪還要寒涼，&ldo;沒人會站出來說明當年的一切，沒人會大聲告訴天下我母親沒背叛過我父王，我心裡比誰都清楚，要讓這些人閉嘴，除非長安城我一人說了算！我差一點就成功了‐‐&rdo;

他厲目看向藺承佑，清雋的臉龐上滿是遺憾。

&ldo;事到如今，最讓我惋惜的不是事敗，而是謀事那晚明明死了那麼多人，偏偏讓你爺娘僥倖逃脫了！&rdo;

那陰狠的神態，讓他看上去與平日判若兩人。

偌大一座宮殿，一時間只能聽到淳安郡王粗亂的呼吸聲。

這片窒人的安靜中，藺承佑默了一回，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囊袋，將其放到桌上：&ldo;來之前父王囑託我這些東西帶給你。頂上這封信是當年祖父上書求聖人封你為&l;淳安郡王&r;的奏疏。剩下那些，是你母親在閨中時做過的繡活和寫過的一些信。&rdo;

藺敏在聽到前句話時毫無反應，聽到最後一句話卻怔了怔，快步走到桌前，拿起展開看。

一看到信上的字句，他臉上閃現過一抹夾雜著恥辱和驚愕的神色。

&ldo;當年你母親在信上對密友吐露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