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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庭梧瞳孔微滯,霎時頓住了。
「看來我跟您的立場在根本上就不一樣,您認為環境如此,百姓就該認命,但我覺得,環境可以改變,律法也可以完善,這些需要我們去做,這是我之所以為官的理由。」意兒語氣平靜:「你我有幸出身趙府,衣食無憂,但若生在市井底層,還要被賣來賣去,你受得了嗎?都是人,怎麼忍心看著別人被當做貨品呢?何況我如今還是父母官。」
她垂眸繞過案臺,眼神變得黯淡,想了想,又輕聲說:「四叔,方才我沉默了很久,是因為覺得難過,還有失望。」
說完頭也不回,悄悄靜靜地離開書房。
趙庭梧屏息坐在椅子裡,胸膛微微起伏,宋敏把狀子收起來,也出去了。
上一次感覺到羞憤,是兩年前,這姑娘跟他說,別被權勢蒙了本心,方才她又說,四叔我對你失望。
她憑什麼?
趙庭梧閉上眼,額頭隱隱發痛,心口彷彿被石頭壓住,沉甸甸的直往下墜,隨後極輕蔑地笑了。
自從攀附長公主,扶搖直上,朝廷裡譏諷他的清流前赴後繼,車載斗量,他幾時拿正眼瞧過?只要能得到想要的,名利,權勢,地位,牢牢握在手裡,旁人的非議算得了什麼?背地裡再怎麼謾罵,到了他跟前,還不得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禮,喊一聲「大人」?
趙庭梧自恃清醒,向來心無旁騖,目標明確,他就是要爭權奪利,就是要站到高塔上層,這樣心腸冷血的他怎會被那麼幾句輕飄飄的話刺傷?
趙意兒……
她憑什麼對他失望?她自以為很瞭解他嗎?當他是什麼好人?
不不不。
趙庭梧心想:我爛透了。
他壓根兒就沒把旺良村的人口/交易放在眼裡,全國各地都有的事兒,算得了什麼稀奇?他也並不覺得劉炳昆這個知縣失職,默許買妻不僅維持了地方穩定,還解決了村裡因貧困無法娶妻的現實問題,何錯之有?
這整件事裡他只想收拾歐陽氏母子而已,若非為了趙意兒高興,誰願意冒著得罪地方的風險給皇上寫揭帖舉報一個小小的縣官?這麼做對他有何益處?
趙庭梧眼裡暗沉,如浪潮在黑黢黢的夜幕下翻湧,周升進來添茶,他摸著冰涼的瓷片,險些砸到地上。
沒過一會兒,院子裡忽然傳來密密匝匝的動靜,他透過窗子望去,卻見意兒等人扶田桑從偏房出來,小廝領著兩個生人進門,中間那婦人一見田桑便撲過去,雙雙抱在一團放聲哀嚎。
原來田桑昨日給家裡遞信,她老家離的遠,但有個姑媽嫁到此地,隔著一個州府,收到信後帶她表弟連夜趕來,此刻親人相見,椎心泣血,怎不肝腸寸斷?
意兒想留他們在府裡多住幾日,但田桑堅持立刻動身:「我要去省裡遞狀子,一時半刻也等不了了。」
意兒便道:「御史察院若有推諉,你寫信告訴我,我替你想辦法。」
田桑搖搖頭,哭紅的眼睛閃著銳利的光:「不必,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省裡的官不行,我再去京城告,就算不為我自己,也為公道二字,死也甘願。」
意兒聽她這樣講,不知該喜該憂。
一時府裡都傳遍了,阿照去給田桑準備馬車,誰知路上聽見兩個丫頭嚼舌:「芝蘭齋那邊鬧什麼呢,哭得跟奔喪似的。」
「還不是趙二小姐的客人,也不知哪兒認識的鄉巴子,你沒瞧見那副窮酸樣,咱們府裡幾時接待艶過這種下等人?她一個小姐,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怪丟臉的。」
阿照登時氣笑了,叫住那二人,張嘴就罵:「趙意兒當官的沒什麼架子,倒是你們這種狗仗人勢的挺會拿腔拿調,要說下等,還是二位最下等,爛了嘴的蹄子,你們要是男的早被我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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