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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嵐和這些死靈不一樣，面容沒那麼恐怖，雖是靈魂狀態，卻是生前的模樣，唯一不一樣的是，頭髮散開了，披在身後，看起來很是狼狽。

「薛嵐，你果然在這。」還魂鈴飛過來了，薛嵐周圍沒有死靈圍著，沒有那種令人窒息的密集感，還魂鈴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

薛嵐看起來失魂落魄的，見到還魂鈴，眼底也沒有一點光亮，「只有你嗎？」

「我爹！」

還魂鈴伸手一抓就是一隻小蜜蜂，伸出手來，可憐的小蜜蜂躺在白嫩的掌心上，還魂鈴熱情地介紹，「我爹！」

雁回，「……」

薛嵐，「……」

薛嵐心情極不好，不知道為何，被逗笑了，他笑起來，面容都生動起來，還魂鈴說，「雖然……但是……我怎麼覺得你這麼笑起來，很漂亮，不像一個男子漢？」

雁回說，「少廢話了。」

雁回的聲音，薛嵐也能聽到，他還挺意外雁回這麼快就練成了影分身，還到了隨意化物的狀態，薛嵐皺眉，「你們來魔界做什麼？還來萬魔窟，小錦書呢？」

「她還沒到影分身的境界，在休息呢，你怎麼被丟到這裡來？」

「以魂養魂。」

「薛嵐，你沒事吧。」雁回有些擔心他，他的情緒不高，他一個人在萬魔窟裡這麼久，見到故人，不該是欣喜若狂嗎？為什麼一點心氣都沒有，心如死灰，他想到昨晚年錦書的絕望，他無論如何要把薛嵐帶出去。

「我死了啊。」薛嵐說，他死後，沒有一個時辰，魂魄就離體，然後被暴怒的雪永夜投到這裡來，他還記得雪永夜把他投到這裡時說的話。

雪永夜說，「回家？你的家在魔族，你不是西洲大陸的人，既然你不想當一個魔族，行，我非要你當一個魔族，我非要讓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是皇族，魂魄在萬魔窟裡，不受影響，不會被吞噬。

他可以吞噬萬魔窟的死靈，用魔族的靈魂，去養自己的靈魂，凝結出身體，當然，這凝結是漫長的，也有代價的。

這樣惡魔養成的魂魄，需要漫長的年月，幾十年，幾百年，或者是上千年。

而惡魔腐蝕過的靈魂，最後會是什麼模樣，他不知道。

雪永夜也利用了萬魔窟的死靈來養自己的身體。

他不想變成，像雪永夜那樣的人。

太可悲的！

「你們走吧，不要來魔界。」薛嵐，「我已經死了。」

「我們知道你死了，夜濃把你的屍體送回西洲大陸，所有人都知道你死了，你大哥和涼箏，還打起來。東林堡的人差點殺了素鳶公主，涼箏也差點殺了顧林。所有人都很傷心，分崩離析，薛嵐，錦書因為你的死，心如死灰，我們都希望你能回家，若不然，我和錦書就不會涉險來魔族，我們會救你出去。」

薛嵐一驚，「我哥差點殺了素鳶公主，怎麼會呢，我在信上，明明說了，公主對我恩重如山，讓他不要找公主的麻煩。」

「你死了，你覺得薛大哥還能理智看待這件事嗎？他責怪涼箏沒能把公主早點交出來和你交換，可我們都知道，就算交換，雪永夜也不肯。」雁回嘆息，「薛嵐，我們帶你回家，錦書還等著你，你放心，我們會想到辦法救你。」

「你們救不了我，我也出不去這萬魔窟。」薛嵐也很絕望，「萬魔窟一個人看守的人都沒有，他就不怕我出去嗎？」

因為，他根本出不去！

他不想用死靈，養自己的靈魂，讓自己沾了一身魔氣，所以，他一個人在這暗無天日的萬魔窟中，靜靜等待。

這樣漫長，而煎熬的歲月，他都不知道多久才能結束。

還魂鈴說，「我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