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山，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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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越來越近，微弱的光亮，比先前秀兒手裡的還要弱。看來，不是什麼當地人。眼看著火光就要靠近了，三個人都屏住呼吸。那個人卻停下了腳步，拿起邊上一本書，翻了翻，放下，就走了。

待到人走遠，沐小狸才鬆口氣，小聲問道：“是你們的人嗎？”

“不是。”秀兒對聲音很敏感，那個人的腳步有點亂，根本不是族人來翻看書的那種閒庭信步。有人潛入，他是怎麼知道這裡的？她要告訴師父。她點燃油燈，照出一方昏黃，不必看大家臉色也知道氣色。“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

“還沒找到……”沐小狸也知道這裡不能待久，那就只能再找機會了。

大家出來之後，眼前乍白，什麼都看不見，都眯著眼。還好外面沒人，這就分開走。

秀兒回去了，楚王帶著沐小狸慢慢走。

最近，兩人獨處的機會太多，反而沒什麼感覺了。

沐小狸到處張望，這裡的原型是什麼樣子的，有山有水，突然變成冰天雪地，是極速降溫麼？那人也活不下來吧。想不通。還是說，他們是坐著飛船，成批過來的？

不知不覺已經快要走到上官疏給他們安排的住處了。這裡房間多，沐小狸讓手下們一人選了一間，回頭發現每一間都一樣，特別沒意思。

“你今天怎麼一路上，都不說話了？”她問道。他先前可是有很多想法的，而且，不應該有問題要溝通麼?

楚王當時是有很多問題要問她的，但是如今已經沒有了。不管她從哪裡來，他們一起經歷過生死，都是彼此認定的人，再計較那些無關的瑣事，倒是顯得奇怪了。

若說要問，只有一個。

“那些書，你看得懂。他說你那個世界，是跟他同一個世界嗎？”他看著她的臉，不知道她會不會回到那個世界去，把這裡當做是一場遠途跋涉，將自己當做一個結伴而遊之人。

若是她真的要走，他有什麼理由挽留，還是能放下一切，跟著她一起走？他內心突然又過一絲害怕。許多年來，從未有過的害怕。要是，她走了，怎麼辦？

沐小狸沒看他的神色，她知道他很聰慧，很多事情不必說出，他就能猜的八九分。她也不必偽裝，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一個人換了一個魂。這不是鬼扯麼。“也許跟他們祖先來自同一個地方吧。就是不知道他是怎麼算出來，我會到這裡來的。”

“你不是沐家大小姐？”他還是問了出來。

以前就懷疑過，後來覺得不重要。既然不重要，又為什麼不能說一說呢。可是真的要說，眼前的人，不是曾經認識的人，竟然是如此艱難。

他不會去問那個沐筱漓去了哪裡，但是眼前的這個，他多麼希望……希望什麼呢？真心實意對待自己，她已經做到了。這一趟路，完全沒必要冒險的，她還是跟著一起來了。

人有時候，真的是傻。明知道結果，還是要問。

楚王此時此刻就是這麼傻。傻傻地望著她，期待她對自己說出最真實的話，哪怕不夠完美，哪怕很不好看，但是那最真實的一面，他想要她是對著自己的。

沐小狸就知道他會有這樣的懷疑，終於說出來了麼？當初在將軍府，那麼多人說她不是沐小狸，她見所有質疑的聲音都踩了下去，如今，連自己都相信自己是沐家大小姐了，接受了父兄，接受了沐筱漓的一切，卻要被說成是另外一個人。可笑！

她很坦然地說：“我當然是沐家大小姐。只不過，人的身份有幾種罷了。就像你，只是軒轅澈麼？”

楚王聽到她這麼說，心裡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原來，她死這樣想的。原來，她根本無所謂這些身份。突然想笑，自己怎麼那麼傻。

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那你會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