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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面實在太過難看。
至於這何公子,一言難盡。人是挺正常的,平日沒什麼紈絝子弟的作風,就是腦子混了些,眼睛也瞎。
因受人挑唆,跟她素有不和。
至於方拭非,名義上她出身低微。
父親方貴原本只是一小小木工。五年前方拭非隨她師父跋涉前來投靠,她橫空而降成了方貴在外生的二兒子,方貴才開始北上經商。如今不到五年,已經是水東縣裡小有餘財的商戶。
自然,區區方貴,在縣令面前,還是說不上臉面。
前日……前日何興棟又來找茬,被方拭非給罵回去了。
“這是你上次的課業?講的是‘照臨萬物之仁道’。呵,我看你還差得遠。”先生直接將紙撕了,拍在桌上:“出去,好好反省反省。”
方拭非也不生氣,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已經是習慣了。
盧戈陽擔心地看著她離開。
何興棟得意一笑,卻是悄悄溜到方拭非的位置上來,問盧戈陽道:“他方才在抄什麼?”
盧戈陽說:“他在幫我抄書。”
“哦……好吧。”何興棟見不能搞破壞,有些失望。末了又問:“你抄什麼書?”
盧戈陽翻了下書頁,答道:“家父受傷,抄些書補貼家用。”
前兩日他家裡收了些肚腩肥肉炸豬油。炸完的油渣父親不捨得丟,就自己吃了,結果那油渣炸得太老,他把牙給磕壞了,流了好多血。
方拭非當時聽得表情詭異。
他爹儘早起來就發熱,盧戈陽想抄幾本書拿去售賣,好給他看病。方拭非聽罷,便說幫他抄。準確些說應該是默,她對這些書已經是倒背如流。
如今雖有印刷,但雕版印刷成本過高,雕版數量不多。只有《論語》、《詩經》一類書冊價格降下來,其餘書本傳閱依舊要靠手抄。字跡漂亮的,平日靠抄書也能度日。
只是讀書人鮮少做這樣的事情,可見兩人是真的窮。
也的確是,他們二人是官學裡鮮有的平民子弟。
何興棟是不可能跟方拭非一樣幫他抄書的,於是低下頭,在懷裡掏了一陣,將帶著的全部銀錢都拿了出來,推過去說:“你先用著。”
盧戈陽沉聲到:“請收回去。”
何興棟笑嘻嘻說:“我借你呀,你寫張借條給我。就說一年後……兩年後,你要還我兩倍銀錢。我這不是還有利可圖?”
盧戈陽猶豫片刻,便收下了。另起一張紙,寫了條子,兩手遞過去道:“請過目。”
何興棟也不看,隨手揉成團就收進衣服裡。
盧戈陽無奈一笑。心道無礙,自己記著就好。
何興棟這人就是孩子氣,對待同窗,還是很好的。這裡的人或多或少,都得過他的幫助。
盧戈陽忍不住說:“何公子,您若是對方拭非也有半分……”
何興棟氣沖沖地打斷他說:“不!我就是討厭他,就他不成!”
說罷將頭一埋,就在桌子上睡起來。
盧戈陽無奈嘆了口氣。
課間,先生離開,盧戈陽出去看方拭非。
盧戈陽長得面黃肌瘦,永遠一副吃不飽的樣子。學習刻苦,資質的確是很好的。
他給方拭非端了杯水解渴,很是頭疼問:“你是怎麼跟何公子鬥上的?”
方拭非無所謂道:“次次都是他起的頭,與我何干啊?”
盧戈陽:“何公子不是惡人,只是不知服軟。你不願意讓他,他當然生氣了。”
方拭非說:“那我當然不樂意讓他。他是我誰啊?”
旁邊一青年插話道:“誒,何興棟那脾氣是臭。可方拭非這脾氣,那是又硬又臭。你勸他?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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