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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擋著,林行遠就走近去看了。
這信是寫給新任命派遣來的長史的。
王長東原在戶部度支司,任度支郎中,本司掌管天下租賦,水路道途之利等。為人也算清廉,因辦事不力,如今被任調為中州長史。該官職也屬從五品上,卻沒有實權。看似平調,實為下貶。
方拭非寫到:
“水東縣外,有一片無名冢,也可稱之為亂葬崗。自旱災災年起,近萬災民屍骨無人認領,埋於此處。凡雨水沖刷,便露出森森白骨,林中風聲鶴唳,陰氣沉沉,平日鬼神不近。”
林行遠看了方拭非一眼,將信拿到眼前。
“後人總說秦祖繁刑重賦,急斂暴徵,實則不然。
戰國時期,百姓的各式稅賦約有七成,一千斤糧食要交七百斤。秦祖當政後,減至五成,一千斤糧食可以少交兩百斤。朝廷徵徭役,依舊是一年二十天,並未加重,可百姓不堪其苦,叫苦連天,是為何也?因為徵收徭役的地方是在咸陽,咸陽附近的黔首自然不會受其影響,然秦王一掃六合,一統天下,那些離得遠的南方,光是趕路去咸陽,帶著沉重的被褥乾糧,一趟路程得走八個月的時間。他們揹著自己的行囊,告別故土,在這八個月裡,只有老弱婦孺留在家中耕作。八個月後,徵完徭役,過不了數月,又是新的一年。家中勞丁常年不得歸家,永遠都在行役的路上。良田只剩老弱婦孺在家耕種。是以,稱其繁刑重賦,急斂暴徵。”
寫到這裡,後邊就沒了。
“這與水東縣有何關係?”林行遠說,“如今已非秦祖時期,徭役何須再去京城?”
方拭非說:“何縣令,數次以各種名目招收力役,卻實為私人牟利。除卻朝廷規定的時役,一年徵役有四至五月之久,所建城樓,修路,皆為商戶所需,用以掙取暴利。比秦祖在世,更為惡劣。”
方拭非拿過他手中的紙,繼續往下寫。
“是言,罷馬不畏鞭箠,罷民不畏刑法。如此教訓,當以謹記。陛下寬仁,體恤旱情,先是免徵田賦,又是押送糧米安撫災民。可水東縣令卻巧立名目,欺壓百姓!前倨後恭,讓萬民誤解陛下愛民之心,災民水深火熱卻難以自救,這等人也能任一方縣令,簡直叫人脊骨發寒!”
林行遠:“你有證據嗎?他會信你?”
方拭非說:“王長史曾為度支郎中,司掌天下租賦,自然對財政頗為了解。免田賦,賑災糧,三年已過,風調雨順,米價卻始終高漲十倍不降,這就是最大的證據。”
方拭非頓了下,繼續說到:“朝廷運送來的賑災糧根本就沒多少到百姓的手上。按理,縣衙本該以常平倉的大米調低米價,可本地縣令,卻同城中米商私相授受,中飽私囊。常平倉空了大半,都是他私下售賣給富商。這早已不是天災,這是人禍!”
林行遠是從上郡一路過來的,未經歷過江南的災情,但也有所耳聞。
京師河道被官家佔用不得開放,所有從船上運過來的都是高價米。旱情出現後,洪州刺史不開城門,嚴查災民,不予接濟,致使城門餓死者無數。
這倒不能說錯,若是災民大量湧進,原本存糧就不多的普通縣城,也會受其牽連,只怕洪州會更亂。
只是有走投無路的災民,前去劫持官船,被白刃生生斬殺。
水東縣這一帶還算好,原先地方富庶,各家各戶皆有餘糧,可不曾想,也是這番悽慘。
林行遠嘆道:“不是我奚落你,你未免太天真。官字兩張口,上下通吃,沆瀣一氣。你同他講情義,沒用的。唯有財錦動人心。何況,你確定換了一個人,就能比他好了嗎?天下人皆是大同小異,唯有利益不同而已。”
方拭非說:“我自然知道。”
林行遠怕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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