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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點頭。
縣令舔舔嘴唇,若有所思地點頭。
他拿過驚堂木,敲在桌上。
“堂下何人?”
“方拭非,洪州人士。”
剛開審沒多久,聽完證人證言,就有門吏來報,御史公與戶部尚書來此。
那縣令聞言長吸口氣。
他雖是京師縣衙,但與尚書省、御史臺如何能比?自就任京師縣令以來,匆忙間見過幾位上官數次,卻並無多大交集,更別說這二人同臨衙門了。
他深深看了方拭非一眼,隨即離座迎接二位。
御史公冷麵,戶部尚書卻很和善。
他抬手笑道:“你們繼續,我二人不過前來旁聽。不必在意。”
縣令誠惶誠恐地命人在旁邊加了兩張椅子,一番恭維應酬之後,才重新開堂。
堂外眾書生已經站不住了。看熱鬧的人更是興致盎然。
幾位公子被人潮擠著,聽不清裡面的對話。但見御史公和戶部尚書雙雙到來,便知大事不妙。
錢公子沉聲道:“我們怕是被這方拭非給騙了。”
國子司業同是這樣認為,臉上表情都快掛不住了。兩手揣在袖中,用力交握手,正在懷疑方拭非的身份,並猶豫是否要隨意尋個理由,將此事揭過去。
可他已經行至刀尖,連自述也說完了,該怎麼改口?
縣令拿起驚堂木,順口又問了一遍:“堂下何人?”
出口就忍不住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方拭非很給面子,繼續大聲道:“方拭非,洪州人士!”
縣令咳了一聲,叫自己冷靜下來。才繼續問道:“方拭非,你對方才國子司業所述案情,有何異議?”
方拭非微仰起頭,直白道:“司業坑害我!”
這話打斷了國子司業的思路,他想也不想便反駁道:“笑話,我與你素昧蒙面,為何坑害於你?”
縣令問:“你昨日可有去找國子司業?”
方拭非:“有。”
縣令拍了拍旁邊的贓款:“你昨日是否給了他一百兩銀子?”
眾人集體注視中,方拭非點頭,清楚答道:
“是。”
縣令“嗯?”了一聲,國子司業屏住呼吸。堂上眾人神色各異。
一時間竟然寂靜了下來。
方拭非繼續道:“可小民找國子司業,所求並非如他所言。那一百兩也不是為了行賄,只是想請司業在冊上提名,製造聲譽,代為宣傳。”
“如何證明?”縣令說,“提名為何要奉上一百兩?這便是行賄。”
“何需證明?”方拭非指著案上那本書冊道,“書中不都寫得清清楚楚嗎?”
縣令聞言,伸手拿過書冊,翻開看了兩頁,都只是尋常詩詞。
見方拭非目光炯然地盯著他,撇撇嘴,又往後翻了幾頁。終於找到特別之處。
那頁紙張特別薄,裁成一塊,夾在靠近尾頁的地方,藏得很隱蔽,不仔細翻看,發現不了。
上面清楚寫著幾首詩名,後面則跟著幾人的名字。
縣令靠近了書冊,當是自己眼花了。乾脆將那紙抽出來:“這……”
第20章 賞識
“此書乃小民收錄的詩集,但裡面的詩詞並非小民所作。”方拭非說,“小民崇仰太傅才情已久,又敬佩於大將軍赤膽忠心。上呈此冊,是想司業德高望重,請他代為修改編纂。而這一百兩的本意,是用於抄寫編制書冊所用。換個說辭,竟就成了我要行賄!可笑。”
縣令拿著那本書,看向旁側二人,想尋求意見。
御史公和戶部尚書多年不曾聽見杜陵的名字。一時間有些恍然,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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