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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經歷了一場山崩海嘯,江蓁大腦一片空白,餘震不止,沖盪地她神經恍惚。
她喜歡季恆秋嗎?
江蓁問自己,卻給不了自己答案。
等意識朦朧歸位,她已經站在三樓的門口按響了門鈴。
咔噠一聲響,大門被開啟,季恆秋站在門後,脫了西裝外套,就穿著件白襯衫,領口釦子解了三顆,應該是打算洗漱睡覺了。
從江蓁的高度平視過去,先看到的是男人線條清晰的鎖骨,她咬了下唇角,緩緩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季恆秋問她:「怎麼了?有事?」
江蓁有很多問題想問,但話在嘴邊兜兜轉轉繞成一句風月無關還有點莫名其妙的——「你幾歲?」
季恆秋皺起眉,一臉懷疑自己聽錯了的表情。
「我是說。」江蓁吞嚥了一下,平復呼吸,「程澤凱說房子是他師兄的,他怎麼說也得有個三十五,所以你幾歲了?」
季恆秋抱著手臂,面無表情地說:「三十八。」
江蓁啊了一聲,驚訝和失落都擺在臉上:「真噠?」
「假的。」
不再逗她,季恆秋重新說:「我八七年,三十三。」
「那」
「他拜師晚,按輩分我是師兄。」
「哦,原來如此。」江蓁呼了口氣,嘴角露出笑意,也不知道在慶幸什麼。
季恆秋看著她,問:「還有問題嗎?」
江蓁眨眨眼睛,心裡百轉千回,說出口的話卻越來越不著調:「那程澤凱多大了?」
「他三十六。」
「你一個人住啊?」
「還有我養的狗。」
「它人呢?」
「臥室地毯上睡覺。」
「那你還不睡啊?」
「這不陪你做人口調查呢麼。」
江蓁被他這一句話噎住,抿著唇不說話了。
季恆秋彎著腰身子往前傾了傾,問:「還有事麼?」
江蓁撓撓脖子,半天憋出一句:「那個,我今年二十七。」
跟不上她跳躍的思維,季恆秋低頭悶聲笑起來,伸手在她腦門上不輕不重戳了一下,說:「怎麼沒喝酒也傻了吧唧的。」
江蓁捂著額頭,他戳得不疼,被他碰過的地方卻泛起一陣異樣感。
耳垂到脖子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江蓁低著頭,語速極快地丟下一句:「我沒事了,你睡覺吧,再見!」
說完就跑了,速度還挺快,一眨眼人就從視線裡消失不見。
聽到樓下響起開門落鎖的聲音,季恆秋關上門,回到浴室繼續脫衣服準備洗澡。
襯衫從身上剝離,季恆秋舉起手臂看了看,還真紅了一小塊,中間泛起紫色淤青。
他用大拇指按了按,疼得倒吸一口氣。
人有的時候就是賤,想吃苦頭,想犯傻,想疼。
季恆秋放下手臂,抬眸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鎖骨之下,疤痕遍佈胸口、腰側,一直爬伸至後背。
傷口癒合長出的新肉凹凸不平,醜陋地像一條條毛毛蟲附著在面板上。
視線沒有過多停留,他很快就收回目光,利索脫完衣服,走進淋浴間開啟蓬頭。
熱水沖刷在身上,霧氣氤氳,他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思緒漫無目的地遊走。
水珠濺到臉上,掛在睫毛上搖搖欲墜,季恆秋閉上眼睛。
他從架子上夠到沐浴露,擠了一泵抹在身上。
摸到肩上一條凸起的疤時,季恆秋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睜開了眼睛,像是從夢中驚醒。
想什麼呢,季恆秋。
他嘲笑自己。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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