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無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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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這個身體消瘦，形容枯藁的男人嘴角勾起一絲淺澹的弧度，雙眼中也閃過微微的亮光。

那是他僅剩的希望。

“永恆的幸福？好友啊，以你的智慧難道也看不穿這樣的騙局嗎？”素還真發出悲哀的嘆息。

“什麼永恆的幸福，我當然也知道那是虛無縹緲的謊言……”

患劍面上悲苦之色愈發濃重，聲音中有一絲顫抖：“但是，只要能讓我再見溫娘和康兒一面，再抱一抱他們，就算讓我捨棄一切善念，放下全部尊嚴，給他們當牛做馬我也心甘情願！”

他獨身一人擋在言傾城身前，明知不可為，但卻依舊顯示出絕不退讓的決心。

“他交給我吧。”

愁落暗塵手持無翼蟬衝了過去，他知道素還真、談無慾都是患劍好友，若是讓他們相互廝殺無疑是殘忍的，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與鬼梁飛宇十分要好，言傾城是他的弟媳，自己的命運已經如此悽慘，又是弟弟即便犧牲生命也要保護的人，他又怎能狠下心對她出手？

如今這樣的局面，或許是上天最後的憐憫吧。

愁落暗塵的刀愈發快了，連折射的冷光都看不見，連空氣的摩擦都聽不見，不過片刻便在患劍身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傷口，鮮血染紅衣裳。

無望的男人如同被逼至絕境的老虎，只能以傷換傷，以將生命都燃盡的攻擊逼迫殺手回防。

他們的戰團逐漸移開，最後，言傾城的身前只剩下日月才子、圓兒以及解厄水官。

先前眾人的攻擊由於少了兩人，被環繞女鬼的黑髮竭力攔截，知道言傾城還有最後一搏之力，解厄水官道：“我安撫她的心神，為你們創造機會。”

說罷便撥動箏弦，彈奏一曲憶少年。

年時酒伴，年時去處，年時春色。清明又近也，卻天涯為客。

念過眼、光陰難再得。想前歡、盡成陳跡。登臨恨無語，把幹暗拍。

悽婉的曲調不知勾起了亡女何種心事，被剜去雙眼的黑洞洞眼眶中再度流下兩行血淚，原本活躍的長髮也癱軟下來，沉浸於無限的哀傷中。

日月才子再度雙劍合璧使出明聖劍法，圓兒也運功提元，道氣匯聚於雙掌之上。

“喝！”

隨著一聲號令，掌翻陰陽動雲霄，劍出如虹割昏曉，至極之招轟向鬼胎，感受到致命危機，女鬼腹部不斷翻動，將言傾城從絃音中驚醒，然而此時再調動黑髮防護已然來不及了，只能用雙手護住腹部。

“我的孩子——！呃啊啊啊啊啊啊——！

！”

就在女鬼絕望的哀嚎中，劍掌將女鬼的雙手瞬間粉碎，而後直落在那高聳的腹部，霎時令言傾城爆發強烈十倍的尖嘯，其中還夾雜著嬰兒的哭泣之聲。

土石崩裂，樹木催折，四周一切都在鬼嘯中毀滅，眾人立即捂住耳朵連連後退，避開那直入腦海的恐怖魔音。

就在素還真等人眼看著女鬼的腹部乾癟下去，不由長舒一口氣後，一聲嘹亮的龍吟打斷了他們心中的慶幸。

只見女鬼的腹部突然破開，一隻邪肆的九首黑龍鑽了出來，最中間的那顆頭顱正張著大嘴，裡面銜著一個虛幻的嬰兒靈體，而後在眾人驚怒的目光中，一口將其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