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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該砍她四回腦袋才對。”
也許這就是因果迴圈,誰也不知道行差踏錯後,會摔在哪把鍘刀下。
姚家的案子很快便判定了,涉案的三人斬立決。行刑那天清圓帶著母親的牌位去了法場,沈潤不叫她下馬車,只停在路邊遠望。她看著扈氏等三人被推上高臺,看著儈子手摘了他們領後的招子。揮刀的那刻沈潤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她高高把手裡的牌位捧起來,她想讓她娘看見,今日終於沉冤得雪了。
只是姚家,到底覺得愧對,清圓和芳純湊了五百兩銀子做賻儀命人送去,姚紹暴跳如雷把人往外趕,還是那些出了閣的姑奶奶們合計著收下了。畢竟死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忍辱負重活下去。沈潤兄弟的官階太高,又有聖人護持,一徑作對是以卵擊石,那些有了婆家的姑奶奶們深知道這個道理。
“和姚家的這個樑子結得太深了,單憑几百兩賻儀,恐怕不能解人家心頭之恨。”沈潤坐在圈椅裡,抱著大圓子喃喃自語,“得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才好。”
他雖解職在家,但宮裡仍可以走動,在聖人跟前提了提這個隱憂,聖人解決得很直接,“留在京畿怕再生事端,遠遠打發出去就是了。他如今是從六品,賞他個正六品的都水使者,讓他往蜀地管理河渠陂池灌溉吧。”
沈潤道是,“臣這就傳令秘書省擬旨。”
聖人卻說不忙,“還有一樁事讓朕困擾,吐蕃派遣使臣進京求娶我朝公主。朕思量再三,公主是不成的,一則不能讓骨肉至親遠嫁那種蠻荒之地,二則公主們多驕矜,回頭鬧得不好打起來,會引發兩國戰事的。”
沈潤忖了忖道:“那就從王公府邸中選取一名適齡女子,賞以公主封號,也不是不行。”
聖人愁眉,“我大景自開國起,從未有過皇族女子出塞的先例,到了朕這一朝,倘或壞了規矩,將來朕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這就很明白了,沈潤一直掛著侍中的銜兒,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聖人內心的想法。
有些話,皇帝不好說出口,那就必須有個體人意兒的在一旁出主意,替皇帝說出來。沈潤慣會這個,掖手笑道:“聖人既然不忍金枝玉葉遠嫁,宮裡佳麗頗多,挑個出身顯貴的充作公主,也不算辱沒了吐蕃王。”
聖人露出了讚許的微笑,“那以率臣之見,遣誰為宜?”
他轉頭望向層層宮闕,或許有個人,正適合填這個缺。
第二日清圓便入了長秋宮,拜見中宮後閒話家常,皇后問上京的宅子安頓妥當沒有,她含笑道是,“樣樣都是現成的,上京比幽州更繁華富庶,妾和家裡妯娌閒逛了兩日,也不曾把東西市逛遍。”
皇后頷首,“今年外邦的商人比往年更多,帶進好些稀奇的物件來,我光是聽底下人說,就覺得眼花繚亂。”
清圓應承:“足見聖人治下國泰民安。如今邊關戰事也平定了,那些商隊往來暢通,貨源自然充足。”
正說著,清容託著茶盤進來,恭恭敬敬上了茶盞,又恭恭敬敬退了下去。清圓仔細留意她的眉眼,在長秋宮裡受了幾個月管教,倒不像先前那樣憤世嫉俗了。但妹妹做了誥命,姐姐卻要伺候茶水,這種現狀,難免讓人覺得諷刺。
清圓衝皇后笑了笑,“殿下,妾求殿下一個恩典,容妾同謝才人說幾句話。”
皇后瞭然,頷首應了,她便起身行禮,退出了長秋殿。
已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了,宮裡的花樹慢慢發芽,樹冠上覆蓋了一層淺綠的絨毛,隱約的花骨朵兒冒出來,像尖尖的嫩芽。清容夾著茶盤,站在樹下仰頭看,近處的樹,遠處天邊的飛鳥,組成一個清朗的春日。
眼梢瞥見有人停在她身邊,同她並肩站著,也學她的樣子仰頭遠望,她不需看,就知道是清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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