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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過來,清圓忽然覺得恐懼,縮回身子,關上了透窗。
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了,那位指揮使怎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在蘆葦蕩?是恰好經過,還是有意伏守?她心神不寧,只想回淡月軒,可是走了很久,所用的時間早就超出了趕回謝家的路程,馬車還是沒有停下的跡象。
清圓和抱弦面面相覷,向前看,雕花的車門外已經換成了金甲的班直。清圓遲疑了下,趨身叩擊車門,小心翼翼道:“請問效用,這是要往哪裡去?”
趕車的班直搖著馬鞭,隨口應了句:“往殿前司。”
這回真叫人吃驚不小,清圓訝然道:“不往城內謝家嗎?”
那班直唔了聲,慢吞吞道:“殿前司要徹查此案,凡有關人等一應都要前往衙門接受審問。還請姑娘擔待,再有一個時辰,差不多就該到了。”
殿前司在上京,因此他們不入幽州,就算奔波幾十裡,也要把人犯押進殿前司官署。其實照著一般的流程,清圓和底下的丫頭僕婦都是受害者,理應先讓她們回家,需要證供時再傳召她們。但不知是不是禁內的衙門和地方上不一樣,還是沈潤有意為之的緣故,就這麼一氣兒把案犯和人證一同帶往上京,像她這樣原本只能在家宅附近走動的人,終也有了一趟進京的機會。
幽州離上京說遠不遠,說近也不算近,快馬一個時辰,駕上馬車卻要耗費成倍的時間。自戌時出發,將到子時才入城門,殿前司官署在皇城的邊緣,一路又要經歷重重關卡,及到下車時,夜已經濃得如墨一樣了。
有高聲的呼喝傳來,清圓回頭看,那些黑衣人就擒前有過一番反抗爭鬥,到最後豬狗一樣被捆紮著,牢內班直拿抬槓從手足間穿過去,也如抬豬狗一樣被抬進了牢房。這是一個鐵血威嚴的地方,日夜不休負責皇城內警蹕,所以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依然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彷彿闖進了異世,內宅裡的婦人們一輩子沒見過這樣的陣勢,個個伶仃站著,無措地擠作一團。長街的那頭終於有帶班的人過來,原來是沈澈,他見了清圓便笑開了,朗聲說:“四姑娘,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這個場面上再見,似乎沒什麼可高興的,清圓納了個福,四下望了望道:“不知為什麼要帶我們來這裡?何時能放我們回幽州?”
小小的姑娘,受了驚嚇後惶惑無依的模樣實在很可人,沈澈笑得愈發溫軟了,安撫道:“四姑娘別急,咱們辦案子總有一套流程要遵循,某先安頓了姑娘底下的人,然後再一一過堂仔細詢問。”邊說邊扭頭吩咐身後班直,“把姑娘隨行的一干人等帶進後罩房暫歇,等問完了姑娘,再傳她們過審。”
聽差的班直道是,比了比手,寒涼的眼睛掃過幾個丫頭婆子。陶嬤嬤和抱弦腳下踟躕著,為難地看看沈澈,又看看主子,抱弦囁嚅:“姑娘……奴婢要跟在姑娘身邊,伺候姑娘。”
沈澈的眼風調轉過來,笑容眨眼便隱匿了,蹙眉道:“這是殿前司,不是賊窩,姑娘只管跟著班直去,你們小姐出不了岔子的。”
可是抱弦知道,這殿前司對於四姑娘來說,不比賊窩強多少。沈指揮使雖是堂堂的二品大員,但在面對姑娘時似乎並非那麼足重。這樣深的夜,又在人家的地頭,儼然如魚肉放在了砧板上,倘或人家刀磨得鋒利些,不管不顧做出什麼失德敗行的事來,那姑娘的一輩子豈不是毀了嗎!
抱弦急得掉淚,徘徊不肯挪步,可殿前司是什麼地方呢,哪裡容得你討價還價。
清圓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你們去吧,這是聖人駕下秉公執法的衙門,沒什麼可擔心的。”她有意這樣說,無非在給自己壯膽。
形勢比人強,終歸沒有辦法,抱弦留戀地望了主子一眼,最後只得跟著班直往後頭去了。
這寬廣的長街上只剩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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