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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怒除非有殺頭生意的時候,否則不是在家裡自斟自飲就是在雲棧客坊賭錢,很好找。李魚在雲棧賭坊找到郭怒,攬著他的肩膀離開,交頭結耳一番,郭怒一向嚴肅的臉上便露出一絲滲人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李魚與郭怒拱手作別,又去了一趟張飛居。李魚沒有食言,在龐媽媽意外死亡之後,向“張飛居”的幾個幕後掌櫃打了招呼:重新開放張飛居的條件,是讓何拳師做大掌櫃。
這些幕後投資人都是真正的生意人,只求自己投下的本錢能利滾利,錢生錢,旁的倒不在乎。所以,龐媽媽那份股份就順利過到了何小敬何拳師名下,並由其來經營“張飛居”。
何小敬是個武夫,利州有名的拳師,結交的也都是拳頭上站人,胳膊上跑馬的漢子,這些人本就好飲酒,如今既然是何拳師當了“張飛居”的家,他們自然要來捧場。
於是,這“張飛居”就成了名符其實的“張飛”居,出出入入的盡是些粗獷大漢,一樓有人大笑一聲,三樓地皮都要發顫,三樓有人說一句話,一樓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樣一班人面前,舞姬樂伎就不太吃香了,飲妓卻是大受歡迎。所謂飲妓,就是從事陪酒,談得攏的還會陪宿的姑娘。
李魚拾階而上,去找何小敬時,沒發現一個翩躚起舞的舞娘,倒是看見幾個陪酒的小娘子。這些粉妝脂豔的小娘子一腳踏著條凳,袖子挽得高高,露出一雙白生生的手腕,兩頰酡紅,杏眼圓睜,跟那些大漢們叫嚷著拼著嗓門兒叫喊。
這邊一個大漢脹紅著臉龐:“紅鯉魚驢驢驢與驢……”洩氣地住了口,旁邊那姑娘洋洋得意:“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連說三遍,字正腔圓,然後還伸出小舌頭,刻意做出幾個令人眼花繚亂的技巧動作,靈活的簡直能打結。
大漢二話不說,捧起一大海碗酒,咕咚咚就喝了起來。
那邊的姑娘舞著一雙白生生的胳膊,嗓門兒比那男人還高:““寶不露啊,二相好!三星高照,啪!四喜!五金魁,六六順!七七巧啊,啵……”
男的輸了就被姑娘打一耳光,女的輸了就湊上去在那男人臉上吧唧一口,玩得不亦樂乎。李魚看得連連搖頭,這真是一個領導一種風格,“張飛居”的企業文化,與往昔大不相同了啊。
何小敬把李魚視做大恩人,一聽李魚來了,登時從賬房裡跑出來,險險把已經走到門口的李魚給撞下樓去。何小敬一把拉住李魚,哈哈大笑道:“小郎君來了,怎不通報一聲,何某好下樓迎你。”
李魚笑道:“何師近來春風得意啊,我瞧你胖了一圈兒似的,可莫要把功夫摞下了,折了你利州第一拳師的名頭。”
何小敬哈哈大笑,道:“玩笑了,玩笑了,來來來,裡邊請。來人吶,上茶,整治一桌上好的席面,我……”
李魚忙打斷道:“何師可別折騰了,我今天忙得很,找你有點事情,談完還得走。”
“哦?”何小敬一瞧李魚臉色,情知有事,忙把臉色一肅,把他讓進賬房:“請!裡邊說話!”
李魚同何小敬也不知嘀咕了些什麼,等他從“張飛居”出來時,何小敬肅容陪同,李魚卻是雲淡風輕,顯然二人的事是談攏了,但何小敬卻是心事重重。
李魚離開“張飛居”,急急又去一個姓霍的人家。這人是個做假證的,李魚從他那裡訂做了一整套三口人的過所戶籍,約好了今日來取。
驗了假證,付了尾款,李魚實在是走不動了,僱了個腳伕,倒騎了驢子,由他牽著,先回了趟都督府,將假證交給老孃貼身藏好,又把絲綢等細軟搬出來,拿去換成金銀。
這等事情不是潘娘子或吉祥這等小女子適合去做的,不安全,而且唐時女子雖然不是大門不出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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