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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輛車上的華林、劉雲濤和康班主正在聊著各自被釋出大牢後的經歷,唏噓嘆息,不勝淒涼,忽然聽到靜靜姑娘猖狂地大笑,康班主不禁回頭看了看,納罕地道:“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又做什麼白日夢了?”
最前面車上,李魚和蘇有道也正在聊天。
李魚拐彎抹腳地,剛剛說起希望蘇有道能代替他,充作褚龍驤的幕僚。
蘇有道一聽,其實頗為意動,但轉念一想,又頓時否決了這個念頭。
他不是要造皇帝的反,而是要為他的主子造勢。這種情況下,軍方重要人物牽扯其中,作用只會適得其反,一旦被皇帝有所察覺,反而壞事。
而如果真要造反,效仿玄武門之變,那就得有自己的心腹之人掌握兵權,只做人家一個幕僚並無作用。
他是他所扶持的那個人手下第一謀士,隱匿於市井之間,才能不引人注目,也不至於為他的主公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如果留在褚將軍府,徒增許多纏身的俗務,對他並無什麼助益。至於褚府幕僚這一便利身分能給他的,他早就擁有了。
想到這裡,蘇有道不禁莞爾道:“多謝小郎君抬愛。蘇某如今悠遊自在,生活也還安逸。替小郎君打理褚府事宜,只圖賺個小利,同時也是因為未曾接觸過如此權貴,心存幾分好奇。若是為人幕僚,不得自由,卻非蘇某所願了。”
蘇有道這話倒不是打腫臉充胖子,那時的制傘業比不得後世,傘不是很普及、很便宜的一種商品,平常人家雨天出門的主要用具還是蓑衣呢,傘價錢不菲,能掌握制傘技藝的匠人也不多,收入確實頗豐,尤其是在長安這樣的大城市。
人各有志,李魚聽他如此一說,卻也不好再勸,只是感覺有些對不住褚龍驤,只好惋惜地嘆一口氣,道:“既如此,我……”
他剛說到這裡,靜靜“猖狂”的笑聲就傳了過來,李魚並未聽出是誰在笑,說到熟悉,他對深深,要比靜靜熟悉很多,頓時以為是她,不禁失笑道:“這丫頭,瘋瘋顛顛的又做什麼,女孩兒家要笑不露齒,行不搖裙嘛,她……”
李魚剛說到這裡,忽然想到龍作作和吉祥,貌似他的女人就沒有一個這樣的小淑女啊,吉祥多少還沾點邊,作作那潑辣勁兒……
這一想到龍作作,他就想到了作作和他約定的歸期。依照約定的歸期,他這時差不多也該上路了,可他在長安城裡還千頭萬緒,沒個著落呢,那丫頭在隴右等著,若久不見他歸去,只怕又要生出一番是非。
蘇有道見他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還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對一位姑娘評頭論足,不禁撫須微笑:“深深姑娘不矯情、不做作,率直可愛,其實蠻不錯的。小郎君不考慮一下?”
李魚心想,虧得我和吉祥定情在先,作作才捏著鼻子忍了。也虧得我在西北不得落腳之地,龍家寨是最好的去處,吉祥才不情不願地認了。就這兩頭,都不知廢了多少氣力才擺平,再加一個情商欠費的吉祥,那可不得寧日了。
李魚便打趣地笑道:“我欲為蘇先生謀一份營生,蘇先生卻為我的家室操起了心。你我二人,這都是天生喜歡為別人操心的命啊。”
蘇有道大笑:“說起來,還是一見如故的原因,否則的話,以蘇某恬淡性情,還真懶得為他人操心。”
李魚笑道:“如此說來,在下倒要多謝蘇兄了。”
蘇有道目光一閃,微笑道:“既然你我如此投緣,何不結為異姓兄弟?”
李魚心中微微一頓,他倒不介意有個結義兄弟,而且與這蘇有道相處融洽,與他交談如沐春風,真若結為異姓兄弟,也沒什麼顧忌。
只是一想到自己還有幾個月就該一命嗚呼了,古人於結義是很看重的,若是被他知道此事,豈不令他誤會自己是為了託付家人,這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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