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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白。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身體，發現自己被套進了一張白色的布袋中。
胸前的大片白色布料上，有著素銀流蘇，正中還繡著一大片黑色紋路，呈三瓣玉蘭狀。
“脫什麼？為什麼要脫？”
林小遠還沒有搞清狀況，但他本能地意識到不對。
腳上的鞋子太過合適，足底的觸感比他往棉靴裡塞兩層葦花都要柔軟妥帖。
“跟上次一樣，又是夢嗎？”
林小遠試著摘去附在面前的琉璃面罩，摸索一番後，才從腦後將繩索解開。
在琉璃面罩摘離的瞬間，他如墜地獄。
這一次的恐怖與兩年還要濃重！
哪裡是白色？
此地分明是血海！
腥臭味傳入鼻腔。
滿地破碎的骨肉黏連成塊。
林小遠胃裡胸膛，口泛清水。
他沒再堅持，酸與辣充斥鼻腔，穢濁逆著喉管直上。
幾番狂吐後，林小遠才有所適應。
他擼起白色袖子擦了擦嘴角，卻發現衣服的布料不知是由何所織，竟無法吸收水分。
不得已，林小遠單手擦嘴，同時眼睛不住地打量著四周。
“比之前要詭異，竟然連味覺都是真實的？！”
林小遠瞳孔巨震。
兩年前在山海世界中，與吃人的十米怪魚角力血戰。
好不容易迴歸現實後，他足足病了半個月。
而且，在現實中，他依舊普通。
無論他怎麼嘗試，都找不到那枚鑰匙和而二郎神的面具。
這一次，他還能撐得住嗎？
為了帶不出去的東西，還有努力的必要嗎？
林小遠惴惴不安，肩膀微聳，很是洩氣。
既然是夢，他還清明，那麼一切都可按本我意識改變。
他不想再白費氣力空耗精神了，於是抱著頭大喊：“醒來！醒來！醒來！”
呼聲盪開很遠，卻連回音都聽不到。
既然醒不過來，那就只能苦熬了。
林小遠不再自暴自棄，開始謹慎打量四周。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從摘下琉璃面罩的那一刻，像是一層偽裝被撕開，周圍環境大變。
房間內是刺眼的紅。
時不時有黏稠的暗沉自牆壁上滴落。
“愣著幹什麼，快把面罩扔掉啊，快啊！”
耳邊又傳出急切的喊聲，但這一次距離比之前更遠。
“你在哪？！”林小遠對著茫茫的血色深淵，高聲詢問。
遠空久久不言，只有越來越微弱的奔跑聲。
林小遠終於察覺到周圍不太對勁。
血水竟無風起波，肉泥和骨屑在震動，似乎正在融合。
身下站著的這塊土地，如流水般起伏。
還不止！
從林小遠摘下琉璃面罩這一小會兒，血泥竟然快要沒過大腿。
流沙沉石！
林小遠心急如焚，想要掙脫，但是沒有見效。
他這時想到書本上的知識，便慢慢俯下身子，試著透過增強自身作用力來減緩下落速度。
但收效仍是甚微。
“救我！”
林小遠焦急大喊，希望先前出聲提醒他的人能再次給他指引。
遠處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緊接著，林小遠就聽到了稚氣十足的男音。
“扔掉面罩，這裡是夢。”
林小遠如遭雷擊，這才驚醒過來，手邊的面罩被他用力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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