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章 太陽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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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井的召喚。

只是一瞬，就有一位蒼老的身影出現在岸旁，好似少年白頭：

瘦高的身形，月白的長袍，銀絲三千束於身後，雙手隨意輕垂身側，露出的面板依舊緊緻，甚至還泛著瀅瀅光澤。

但他那閱盡時光的雙眸，不經意間與之對視，就會深感歲月在他的靈魂之中刻下了重重年輪。

自永恆之井時期就已出生，僥倖活過萬載歲月的他名字被遺忘在了過去，族中知曉他存在的法師屈指可數。

“老師。”空中的凱爾微微躬身，老師嚴謹還禮。

這當然不會是因為凱爾族中王子這一身份，這位存在教導過三位弟子。

第一位就是達斯雷瑪·逐日者——凱爾薩拉斯·逐日者的高祖父1——高等精靈一族的創始者。

老師表示的乃是對太陽井的敬重，這是他第三次感受到太陽井主動釋放能量傳達意志。

首次即太陽井的誕生，整個奎爾薩拉斯都瀰漫著活躍的奧術之力，述說著奧術之源重獲新生的喜悅以及對未來的期盼。

第二次就時隔六千多年直至凱爾的誕生2，奧術之力喜悅中蘊藏激動，激動中寄託希望。

現如今更是與凱爾契合如一，借凱爾之身傳達指引。

湛如古井的內心也不禁起了波瀾，有驚喜，有羨豔，還有深深的不安。

曾有幸親臨永恆之井的他深切明白，每一次奧術意志的顯現，就意味著混亂與黑暗的來臨。

這時第二位法師到來，同樣沒有任何的法術跡象，國王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宮殿內。

“父王。”凱爾再次躬身喊道。

國王對凱爾點了點頭，便向老師恭敬見禮：“老師。”負手位列老師身側，不再多言。

國王正是老師的第二位弟子。

老師的臉上露出笑容，“身為國王，在奧術之路上也未曾懈怠，有此意志，吾道不孤。”

國王鋒銳的劍眉輕抬，向來冷峻的目光中難得流露出些許激動，“愧不敢當。”

老師擺了擺手，“都到齊了吧。”

井邊數道微不可見的傳送痕跡淡去，其餘銀月議會首席陸續現身，紫袍加身，銀邊為綴，國王為金。

相互見禮之後，他們齊齊看向了太陽井正上空的那輪太陽，凱爾純金的眼眸清晰地倒映出眾位的凝重與期望。

“想必老師已然感知到了薩格拉斯靈魂的甦醒。

如我誕生時太陽井所預言的那般，混亂與黑暗終將來臨。

而我，將代表永恆的意志，踐行奧術的秩序。

現在，該諸位履行諾言了。”

聽聞此言，國王眼中仍留有掙扎與遲疑，都是他的子民，貴族再怎麼墮落，又怎能狠心將其完全抹去。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永恆之井的災難依然警醒我心。”蒼老睿智的聲音響徹宮殿。

老師都已開口，國王頹然地閉上眼睛。

“父王……”一如凱爾所想，逼迫國王下定決心讓他痛苦不已，但剜其腐肉，而生其新，“永恆的太陽指引著我們……”

宮殿內重歸於靜，高等精靈一族的未來握在了剛剛離去的法師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