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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沅努力辨認著蠟燭後面的臉。

微長的黑髮遮住了他一半的眼睛，燭火讓他本就深邃的五官更加深邃。

「沈落？」

安沅疑惑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在學校她跟沈落相處的時間不久，兩人只是短暫的當過初中的同學。

但她記住了他的眼睛，從第一次看見，她就忍不住驚嘆怎麼會有那麼黑的眼睛。

就像是此時燭火就在他的眼前，橙色的暖光卻落不入他的眼睛，他的眼眸跟光照不到的地方一樣漆黑。

每個班裡似乎都有那麼一個人，寡言跟班級的環境格格不入，開始誰也不會想排擠這樣的人，但慢慢的，這樣人就會顯得多餘。

就像是眼裡進了沙子，沒有人會想把沙子留在眼裡。

沈落就是那麼樣的一個人。

他似乎是早產兒，身體孱弱瘦小，身上有著濃重的藥味，常年頭髮遮住眼睛，臉上永遠沒有表情。

欺凌的開始，是有人說他像是殭屍。

哦，這話好像是她無意間說的。

有人討論他的存在，她想了想他這個人，只記得他沒有眼睛，面板慘白，嘴唇烏紫像是殭屍。

她的話在人群中就像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人人都覺得沈落跟他們格格不入，但她斷定了他的不同，彷彿她的話就形成了一個帶頭作用，可以讓他們有絕對的藉口去欺凌他人。

等到她發覺的時候，沈落慘白的肌膚上已經時不時會掛著青色的傷痕。

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安沅雖然沒有跟沈落做真正的朋友，但在學校時不時會走到他的課桌前面，跟他說幾句無關緊要，他回不回答的話。

她建議他把劉海剪掉，他沒有搭理她。

現在他的劉海比以前短多了，好歹能看清楚眼睛，大概是長大了終於懂得，一個合適的面貌才可以被團體所接納。

「你想做什麼？」

安沅坐在床上，燭光裡沈落一動不動的盯著她，他的眼裡似乎有某種情緒流動，但她卻看不明白。

沈落初中跟她同班過一段時間就轉走了，有人說他身體狀況不好，已經躺在病床上等死，但她之後聽到沈落的訊息，已經是高中之後，他在臨市有名的高中成為了風雲人物。

沈落的五官無疑是精緻的，如果他表現的沒那麼陰暗，露出他完整的一張臉，他身上的藥味也會是他獨特的標誌。

她能知道他的訊息，是因為他那時候追求者眾多，有人打聽到他初中的學校，不知道謠言怎麼傳的，傳到她耳朵的時候就變成了她是他的初戀。

也就這些交際了，除此之外，安沅想不到了兩人的生活還有什麼相交的地方。

現在的沈落依然削瘦，但不矮小，他的身高大約有一米八左右，他以前不如她高，現在卻比她高上許多。

這樣的他早就沒了當初被欺負的影子。

安沅仰著頭半天沒有等到沈落的反應，脖子微痠疼：「你把我關起來是不想我自殺？」

她不再看沈落，卻發現燭光漸近了，沈落走在了她的跟前，在她旁邊坐下。

他吹熄了蠟燭，擁抱了她。

他的懷抱帶著帶著淡淡的藥氣，她不知道他這個行為是不是在安慰她。

皺了皺眉，她沒有掙扎，過了一會兒，她的睡勁又湧上，才推開了他繼續繼續躺下睡覺。

這個人傷不傷害她對她來說不是重要的事，她既然都能選擇死亡，又怎麼可能會害怕他的傷害。

安沅躺好看到沈落熄掉了燭火。

沒有光線，沒有聲響，安沅睡著迷迷糊糊的翻身，落在床外的手指被另一隻手扣住，她才驚覺沈落睡在她的床底。

「沈落？」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