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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訣別】
池挽之倚在窗邊,望著窗外已經結了花苞的梨樹,一個又一個的小花苞,掛滿了枝頭,過不了多久,它們就能競相開放。
望安離開後湖以後,她就將自己的院子種了許多梨樹,她原本以為它們活不下來,沒想到它們已經快開花了。
不久之前,她還在後湖紛紛揚揚的梨花中聽他撫琴,當時那個畫面吸引了她很久,這才有瞭如今的滿院梨花。
池挽之心想,真是個大騙子啊,騙了她這麼久。
什麼狗屁望安,什麼梵音神尊,不過都是他的化名,一個身份而已。
五萬年了,已經過去了五萬年,她失去了記憶五萬年。他竟又變了個模樣待在她身邊。
神無音,我真的恨死你了。
他從來都不給她選擇的機會,執著的做著他認為對她好的事情,從來如此,從來不問問她到底願不願意。
池挽之漫無目的的向外走去,直到看著鳳界入口處跪了一地的守衛,她不禁有些恍然,她要去哪,要去見他嗎……
……
梵音山。
池挽之面無表情的立於結界處,站在茫茫大雪中,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眼角眉梢都沾染了白色,她終於抬起手,破了結界。
結界沒有變,還是和五萬年前一樣,神無音教過她如何快速破掉正確的結界。
日前,只是她不記得了。
她慢慢走了進去,不知不覺就紅了眼眶,記憶中的景緻已經面目全非,什麼都沒了,乾枯的湖底,光禿禿的樹木,幾座冷冰冰的殿宇和後山僅餘的一些荒山。
她走到梵音殿,殿的臺階處坐著一人,叼著一根草,不知在想什麼。
發現她的到來以後,君似霧驀然直起了身子,沉聲道:“你來了。”
池挽之與他目光相接,瞬間明白了什麼,“他怎麼了?”
君似霧一向是個風趣的人,現在的臉色卻是深沉的可怕,她甚至很少見他沉過臉。
“快死了。”君似霧哼笑一聲,語氣嘲諷。
他站起身向外走去,“你既然來了,就多陪陪他吧。”
池挽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朝殿內走去。
寢殿裡,神無音安靜的躺在床上,沒有戴面具,他的眉眼如畫,整個人仿若虛無,好似風一吹就散了。
池挽之一步一步走過去,每一步都沉重無比,她走到他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直到神無音睜開了眼睛。
他們在這一瞬間對視,彼此都沒有說話,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神無音率先開了口:“你想起來了。”
幾乎是肯定的語氣,她看他的表情,讓他頃刻間就明白了,她什麼都想起來了。
他失算了。
神無音微微一笑,慢慢起身拉住她的手,隨即皺了眉,“怎麼這麼涼?”
她的手指冰涼,他的掌心包住她的手,像裹住一塊冰。
池挽之審視般盯著他,“我想起來了,你還要將我的記憶再封一次嗎?”
“怎麼會。”神無音臉色蒼白的笑了:“我倒是想,可我現在可能都打不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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