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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們藏得嚴實,至今下落不明。」
「說不定已對逃回南疆去了。」
「不大像,我聽我家侯爺說,一個月前,伽南國好像找到了一條什麼秘道,蕩平了南疆,這世上已經沒有仡族了……」
華麗的衣裙佇立在茶花樹畔,壓低的聲音散佈在空氣中,溫摩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們都說錯了!
全他媽錯了!
溫摩的神魂在嘶吼,然而這聲音永遠沒有人聽得見。
她沒有去爬姜知澤的床,她也沒有和馬夫私奔,她是死了,被姜知澤活活打死了,燒成一捧灰,灑在了花樹下!
茶花亙久殷紅,紅得就像血,永不凋謝,永遠鎮在她的眼前。
她死不瞑目!
「阿摩,阿摩?」
有聲音從耳邊傳來,像是隔著水面,遙遠而模糊,「你喝醉了,我讓傅嬤嬤扶你去休息。」
這聲音很溫和,很好聽,很熟悉。
好像是……古夫人?
溫摩的眼皮有千斤重,手腳不聽使喚,整個人渾渾沌沌。
有人扶著她走,她每一腳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有人扶著她躺下,她軟綿綿就倒了下去。
屋子裡安靜下來。
枕頭鬆軟,被子暖和,鼻子裡聞到一縷甜甜的香氣。
枕頭?
被子?
鼻子?!
溫摩神魂一個激靈,睜開了千斤重的眼皮,雙手抬到眼前,傻傻看了半晌,猛地撲到鏡子前。
鏡子裡的人梳著乖巧的雙環髻,即使是才從床上爬起來,髮髻也是紋絲不亂——因為出門前傅嬤嬤足足用了兩瓶桂花油,才將她一頭蓬亂捲曲的長髮收拾得服服帖帖,全都乖乖貼著頭皮,不敢作亂。
雙眉斜飛,即使是刻意柔化了眉梢,還是擋不住那股飛揚之意,傅嬤嬤一面梳妝一面評判:「嘖嘖,這股子野氣,遮都遮不住。」
眼睛更不用說了,隨時都是烏黑髮亮,傅嬤嬤再三告誡她:「千萬不要正眼看人,千萬不要正眼看人。這眼睛亮得跟鷹似的,別把人嚇著。不,你最好連抬眼都不要,無論誰跟你說話,你都只看著腳尖。」
是的,她的眼力比鷹還要好,能射中一百步外的蒼蠅。
此時此刻,她的眼睛還是這樣明亮,還沒有變成後來的暗淡無光。
這是十九歲的溫摩,初到京城的溫摩,對一切還充滿好奇和希望的溫摩。
溫摩撫著自己的臉,近乎狂喜。
她,活過來了?!
忽地,她在鏡子裡看到了床畔的花架。
花架上擱著一盆珊瑚。
珊瑚有半尺來高,華美晶瑩,不可方物,在燭光下閃爍著異樣美麗的光澤。
她記得這棵珊瑚。
當初她初到京城,古夫人帶她回孃家做客,她在宴席上喝多了酒,頭昏腦脹,古夫人便讓傅嬤嬤扶她到廂房休息。
可是後來,同樣醉酒的姜知澤被人送了進來,他撲到她的身上,撕開她的衣服,她拼命掙扎,卻全身無力,百忙中一腳踢倒了這隻花架,這棵珊瑚砸得粉碎,發現巨大的聲響,引來了眾人。
眾目睽睽之下,她和姜知澤衣衫不整地糾纏在一起,成就了笑話當中最經典的一環——一個來路不明的私生女,不知廉恥地爬上了姜家大公子的床榻。
姜知澤成為了可歌可泣的受害者,第二天就上門提親。
然後在新婚之夜,就用皮鞭將她抽成了重傷,開啟了她為期一年的地獄生涯,如果她沒死的話,那地獄還將更加漫長。
她絕不會認錯這株珊瑚,絕不會認錯這個房間。
這裡就是地獄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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