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戰鼓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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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正殿。

皇太極輕輕望了一眼跪在面前的范文程，不急不緩地說道：“洪承疇可是真心歸順我大清？”

“回皇上的話，奴才以為洪承疇只是胡思亂想罷了。”

范文程跪在地上，老老實實地回答著，不過他這一句話卻是說得極為漂亮，他既沒有一味替洪承疇隱瞞，也沒有誇大其詞，而是用一句胡思亂想概括了。

皇太極似乎也不想太過於深究，他雖然很看重漢臣，可是也明白這幫漢臣心裡也有自己的小九九，當下便扯過了話題，道：“百里宴席上，朕已經向天下人吐明心志，必報明廷毀諾之仇，你以為如何？”

“奴才以為，明廷上下毀諾罷和，當是內部出了差子，就連陳新甲也被斬了，若是皇上此時發動大軍徵明，正是上應天命下承人和之事，此戰當有大勝！”

范文程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不過在奴才看來，若是皇上派遣大軍徵明，當效仿前番即可，入關劫掠丁口錢糧，倒不必佔領城池。”

皇太極的眉頭微微皺起，他輕輕捏著袖子站起身來，

來回踱著步子，片刻之後他才突然回頭望向了范文程，眼神中滿是探究的意味。

“范文程，你以為眼下我大清仍然時機未到？”

“回稟皇上，時機尚且未到。”

范文程微微嘆了一口氣，恭聲道：“儘管明廷先是敗於松錦，如今又敗於開封，可是關內底蘊終究深厚無比，眼下我大清即便是出兵摧垮明廷，反倒不是一件好事，皇上可曾聽說過伐河中大樹的故事？”

“伐河中大樹？這倒是有趣，你先起來說給朕聽聽。”

皇太極微微一笑，似乎根本不著急一般，他重新又坐了回去。

范文程連忙站起身子來，微微弓著腰，笑道：“皇上，奴才曾經聽一些人講過，在一處水流湍急的河中，卻不知為何生長出了一棵粗壯的大樹，於沿途船隻極為有害，稍有不慎便是船毀人亡。可是想要砍伐河中大樹，卻是一件頗為艱難的事情，行船不易，砍伐更無力，而更重要的是，伐樹絕不能僅僅只是砍伐露出水面的部分。”

皇太極微微點頭，他也是一個極為聰慧的人，輕聲道：“若是隻是砍掉了露出水面的大樹，則裡面的暗樁被深藏於水下，反而更加危險.......可若是想要將大樹從根部砍斷，只能從水下入手，可也是難如登天。”

“皇上英明。”

范文程微微一笑，繼續道：“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棵妖樹在河裡生長了許多年也沒人能夠解決掉，當地百姓們也屢屢派人去砍伐，可是次次無功而返不說，甚至還賠了幾條人命進去。”

皇太極點了點頭，道：“既然你說起這個故事，那這個問題應該是解決了對才。”

“回稟皇上，後來這棵妖樹確實被人給砍掉了，而且整個過程十分簡單。”

“哦？是什麼辦法，朕倒想聽聽。”

范文程微微一笑，走上前來，道：“是一名讀書計程車子路過，他先派人將水面上的樹幹給砍了下去，僅僅只留了一個露出水面半丈的樹樁，而後便派手腳靈便的人帶著斧頭登上了樹樁.....…”

沒等范文程繼續說下去，皇太極頓時面露微笑，撫掌大聲笑道：“朕明白了，好一個妙計！那樹皮雖然堅硬無比，可是樹心在河中浸泡多年，只怕早已經泡得軟了，派個人上去完全可以將樹心給掏空，有樹皮遮蔽，即便這個人挖到大樹根部也不會遭遇水淹，而一旦掏空樹心之後，樹皮縱使再堅硬，也難以承受大船的撞擊，待樹皮撞碎後，自然也就不會再留下任何隱患了。”

“陛下實在英明。”

范文程沒有繼續說話了，因為這番話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此情此景，恰似彼時彼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