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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飲宴成了常態,只要馬太平和毛阿升走鏢回來,四人非要到李去厄家裡聚上一番。
有一日,李去厄醉眼迷離,胖臉上掛著酒窩,左手拉著馬太平,右手挽著毛阿升,快活笑道:諸位呀,你們說,為什麼我們在一起時,我總覺得比做神仙還要痛快?
馬太平大了舌頭,嘎嘎傻笑,一頭栽進李去厄的大肚子上。
毛阿升下巴抵在酒盅上,努力翻了翻眼皮,抬起手在空中虛點:沒有道理!是……沒有道理!
孫立三拍下他的手,淺笑道:小傢伙喝糊塗了,當然是有道理。
毛阿升豁然坐起身,動作太大,好險沒把桌子翻過來。
“三哥說說,是什麼道理?”
馬太平也扶著李去厄正了正身子,要聽孫立三的高論。
孫立三道:因為我們都是心思淳樸之輩。
何謂心思淳樸?當不得壞人!看見壞人就好像蛆蟲爬上了手背,看見壞事就像華袍上生了蝨子。名名名,我們看清了,只是送葬的鑼鼓,利利利,我們看清了,只是飄飛的紙錢。
我們心痛世道艱難,本不該如此,但只要開口,立刻就有人惡狠狠瞪過來,一副吃人惡鬼的模樣,怪我們多管閒事,更有人要露出諱莫如深的古怪笑容,問我們所欲何求?
我們的潔癖把自己同外界隔絕,陷到痛苦的孤立中。
我們厭惡他們,又深知蚍蜉撼樹,無能為力,最終落得無所適從,憤怒又哀傷,我們是世上少有的正常人,卻成為了怪物眼裡的怪物。
唯有我們幾人在一起時,才好像於亂糟糟的畫卷中找到一抹留白,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擺上酒桌,好像只要我們在一起,外面的嘈雜就終於可以不在乎了!
孫立三這個清瘦書生,在四人裡竟是酒量最好,其餘三人都快喝翻了,他倒是條例清晰。
馬太平和毛阿升,兩個江湖客最先倒下去,毛阿升是天生酒量差,馬太平是性情灑脫,大碗小盅來者不拒,灌個不停。
李去厄站起身,拂了拂衣袖上不存在的塵土,向著孫立三深深一拜:孫老弟,你說得在理,這個世上有正路,聖人們先前走過,如果後人覺得路歪,可以再做修正嘛,可是世人怎麼做的呢?我行我素,豬狗般各行其是,不是眼盲就是心臟!
說到情緒激憤,李去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忽然大笑,話風一轉道:不過有一點我不認同,我們不是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齊,不做高歌長嘯的竹林七賢,不找狹縫裡的桃花源!路不正,我們為何不能自己修?我們既然相信自己是對的,我偏要這世道如我們所願!
“好!”
馬太平大喝一聲,把金刀拍在桌子上,“老兄有這等志向,我坐視不理才是沒有道理,這把金刀願幫老兄的場子!”
孫立三起身也是一拜:“兄長不怕,我也不怕。”
三人目光落到毛阿升身上,這糊塗蟲已經徹底醉得不省人事。
相視一笑,三人架著毛阿升並排跪在地上。
毛阿升在冊子裡為李去厄和孫立三都起了諢名,記道:
“沒有道理!沒有道理!結義金蘭這種大事,居然選在我喝醉的時候!嘿嘿,妖女你知道嗎?天下第一豪俠毛阿升我有兄弟了!大哥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沒有道理金刀馬太平,二哥是富甲天下,為富很仁的金山恨錢李去厄,三哥是明明很有學識,卻拿著論語裝蒙學小童的目不識丁孫立三,老四就是我了,天下第一豪俠清水蝠毛阿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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