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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永秋拿起電話,撥通市長高天河的專線,將剛才在市鋼廠發生的事情,簡略的彙報了一遍。
周大嘴坐在辦公桌對面,聽到電話裡傳來的聲音陡然撥高,顯然是高天河聽到這件事也十分的震怒。
市政府工作人員跑到企業鬥毆,沒有哪個市長聽了會心情平靜,周大嘴隱隱約約的聽見,高天河在電話裡很大聲音的吩咐葛永秋:“這事你直接跟陳市長彙報,看他怎麼處理!”
周大嘴也知道大局為重,但心頭的惡氣難消,聽到高天河直接叫姐夫將事件捅給陳銘德,便巴望的看著姐夫。
高天河要葛永秋將這事直接捅到陳銘德那裡,陳銘德自然也不可能公開包庇沈淮。
葛永秋嚥了一口唾沫,他知道高市長乍聽這事,一定也會怒火攻心,恐怕一時不會把事情往深裡去想……
等了有那麼四五秒鐘,等高天河在電話那頭心情平復一些,葛永秋才又說道:“怕就怕陳市長借題發揮,拿這件事再做其他文章……”
“……”周大嘴沒有聽清楚高天河在電話裡說什麼。
葛永秋繼續說道:“沈淮這個不怎麼有腦子的人,今天卻在市鋼廠說了許多怪話,矛頭直指市鋼廠這幾年的經營失利。以沈淮的水淮,應該看不到這麼深,怕是陳市長在背後研究市鋼廠的問題。要是給陳市長拿墜亡事故調查為突破口,牽扯怕是會有些大……”
說到這裡,葛永秋就停了下來;周大嘴半嘴也沒有想到話筒裡有什麼聲音傳過來,想必是葛永秋的話,引起高天河的深思。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葛永秋才又出聲,對著電話說道:“對,我也是這麼想,沈淮在市鋼廠惹事生非,說不定就是陳市長暗中唆使……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連說兩聲“我知道了”,葛永秋就把電話結束通話。
“高市長怎麼吩咐,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就算為了大局,不去追究,但這件事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揭過去,周大嘴心裡也難接受:要沒有一個說法,他以後在市鋼廠還怎麼見人?
“不這麼算了,你想怎麼著?”葛永秋也是為要強忍下這口窩囊氣而憤憤不平,豎眉看著不成器的舅子,說道,“就算背地裡沒有陰謀,把這事捅到陳銘德那裡,你以為真的就能拿這個畜生怎麼著了?”
“怎麼不能怎麼著?”周大嘴心裡惡氣未消,聽著姐夫又說這種軟話,又忍不住來氣,粗著嗓子嚷道,“沈淮就不是陳銘德身邊的一條狗嗎?這條狗跑出來亂咬人,陳銘德就算再袒護,也要抽兩棍子,給大家一個交待吧!”
“你這是什麼口氣?你衝我發火!”葛永秋厲聲喝斥,壓不住沈淮,還不信壓不住舅子周大嘴,瞪眼看著他。
周大嘴還就怕葛永秋,葛永秋聲音一粗,他的氣勢就戳破,駝著背窩坐在那裡:“我能衝你發什麼火?雖說是我的臉給打成這樣子,到頭來,丟的還不是姐夫你的面子?姐夫你在東華市,可沒有給人這麼欺負過。要是明裡來不行,那我黑天找幾個人,逮到機會把這個畜生套袋子裡悶打一頓,總不能這麼就算了。”
“胡鬧,你要這麼亂搞,惹出事,小心沒有人能保你。”葛永秋眼神凌厲的盯著舅子,又怕他揹著自己亂來,忍著性子,跟他說,“這個沈淮,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怎麼不簡單?”
“陳銘德是省裡空投到東華來的,我們不能不把他的底查清楚,”葛永秋說道,“沈淮是陳銘德從省裡帶到東華的,你說我們會不會把他漏掉?”
“……”周大嘴悶聲不吭,之前聽葛永秋說陳銘德到東華來,很可能會威脅市長高天河的地位,高天河讓人去查陳銘德的底,也正常得很。
他知道陳銘德應該有後臺,但不明白,為什麼陳銘德身邊的一條狗也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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