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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
竇昭心頭一震。[]
朱氏是她為長子千挑萬選的乳孃,品行純良,寬厚和善,對葳哥兒比對親生的兒子還耐心、細緻。最難得的是她還很負責。葳哥兒有錯,她從不因為自己是乳孃就對其放任自流,總是細細地教導他,督促他改正。以至於竇昭生下次子之後,把蕤哥兒屋裡的事也交給了她打理。自己則騰出手來,全心全意地打理著魏府的庶務。
這樣做的後果是兩個兒子對她雖有敬畏順從之心,卻沒有孺慕之情。
竇昭悔恨不已!
先是以榮養的名義將朱氏送到了濟寧侯府位於西山的別院,然後親自照顧兩個兒子的飲食起居,過問他們的學業功課,說動魏廷瑜教兩個兒子騎射……
但這一切都太晚了。
朱氏行事光風霽月般磊落坦蕩,沒有任何可讓人詬語之處。十歲的葳哥兒和九歲的蕤哥兒不但記事,而且還懂事了。她這樣做,不僅沒讓兩個兒子和她親近起來,反而在她面前更沉默了。
她知道,兩個兒子這是在怨她送走了朱氏。
可誰又知道能理解她做為一個母親與子女生分的痛徹心扉?
或者女人是最瞭解女人的。朱氏隱隱感覺到自己對她有心結,去了田莊之後,從未曾主動聯絡過葳哥兒和蕤哥兒,更不要說這樣沒經示下就私自回府了。
朱氏來幹什麼?
竇昭思忖著,聽見外面一陣低低的驚呼:“乳孃,您怎麼來了?田莊到京都的路坑坑窪窪,您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叫府上的馬車去接您。”
少年清脆悅耳的聲音,是兒子葳哥兒。
自己病後,孩子要侍疾,她心疼孩子,怕過了病氣給他們,只讓他們如原來一樣晨昏定省,這個時候碰到,應該是兒子來給她問安。
他是濟寧侯府的嫡長子,從小被當成繼承人培養,加之有魏廷瑜這個先例在前,竇昭對他比一般公侯家的孩子更為嚴厲,隨著年紀漸長,他行事越發穩妥,得到不少長輩的稱讚,竇昭為此曾暗暗得意不已。
像個孩子似的大驚小怪,這是她那沉著內斂的長子嗎?
竇昭做了一件她自己素來鄙視的事。
她披衣起床,隔著窗欞窺視朱氏和兒子。
或許是怕吵著她,朱氏壓低了聲音:“……聽說夫人病了,我就是想來看看。你不用擔心,我給夫人請個安了就走。”然後問他,“你這些日子可好?我聽二爺說,你和景國公府的幾位公子去狩獵,打了幾隻錦雞?”
葳哥兒很慚愧,不滿地喊了聲“乳孃”:“表兄打了好幾只兔子!”
朱媽媽呵呵地笑:“打了幾隻免子有什麼了不起的!”她輕輕撣了撣葳哥兒纖塵不染的衣襟,感慨道:“我們家世子爺長大了,也跟侯爺一樣會騎馬打獵了,這次打的是錦雞,下次肯定能像侯爺一樣,能打個狍子回來。”
她微揚著下頷,神色間充滿了與有榮焉的驕傲。
葳哥兒一愣,然後有些羞澀卻滿心歡喜地笑了起來,道:“乳孃,您在田莊過得還習慣嗎?乳兄可還好?要不要我跟家裡的管事說一聲,把乳兄調到京都的鋪子裡來。我現在已經開始幫著母親協理庶務了。當年乳兄數術比我還好,到鋪子裡當個掌櫃綽綽有餘……”
“胡說八道。”朱氏微笑地訓斥著葳哥兒,眼底卻有著藏也藏不住的慰藉,“府裡的事自有慣例和章程,他雖是你的乳兄,可也是服侍你的,你乳兄在哪裡當差,自有夫人做主。你是濟寧侯府的世子爺,可不是尋常百家的家的孩子,做什麼事要多想想才是,不能因為自己的喜好就壞了規矩……
“知道了,知道了!”葳哥兒不耐煩地應著,卻親暱地挽了朱氏的胳膊,“我好不容易才遇到您,您就不能少說兩句嗎?對了,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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