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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
秋凝塵忽然想起那情蠱的由來,心又冷了半分,紅腫的唇上雖還沾著誘人的水光,身體也起了興致,但他突覺自己命運酸苦,生活在一連串的矇騙之中,便偏過頭去不答。
膝頭上的女兒擰著要下地,他把她放下,由著她蹬著小短腿爬到椅子上。
眼看著和好就差臨門一腳了,流夏此時覺得之妙真是礙眼,於是拎起她,腳下生風地出了藥廬。
陳跡的房子在影影幢幢的樹林裡頭,離沉照君的藥廬大約只要走幾百步,他正在屋中打坐,流夏那個牙尖嘴利的小妮子說話,似在一層層剝開他的遮羞布,他花了大把時間才平了心中的窘迫,結果下一刻房門被踢開,懷裡被塞了一個肉糰子。
“和你外甥女玩一會兒,別讓她來打攪我和師父。”流夏道。
他記起那天她和自己提過孩子,於是茫然地問:“不是撿的孩子麼?”
“撿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你我還有叄弟,哪個不是撿來的?”
是啊,撿來的,撿來的就能隨意對待嗎?陳跡想起閣主,想起流夏替他作的孽,內心生出一股涼意。
正欲再問些之妙的喜好,以及秋凝塵的情況,流夏卻急不可耐地合上門走了。陳跡捏捏之妙藕節似的胳膊說:“你孃親的臉變得真快。”前幾天還在樹林裡和他情意綿綿地說話,今天對他都沒個好臉,他怎麼裡外不是人呢?
秋凝塵耳聽得流夏朝著林子裡走去,把之妙送到了陳跡手裡,自然也聽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不像是有私情的語氣。
片刻後她回來,緊緊關上門說:“我把之妙送到她舅舅那兒了,現下正沒人打擾。”
“怎麼?打算讓之妙和你的新歡多多相處,以後改口也容易些?”秋凝塵的語氣酸得活似砸破了陳年的老醋罈。
流夏沒順著他的話解釋,而是淡淡地看著他,“師父,同是被撿來的孩子,我卻很是羨慕你。”
她的語氣突然和緩下來,但秋凝塵卻覺得心裡一驚。
“自從被閣主撿來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定了,不是被派到千決門,就是被派到其他修仙門派,一旦給師尊下蠱不順,我就要改名換姓去別的地方重來一趟,若是都不成,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她走近床榻矮下身子,枕在秋凝塵的腿上,接著道:“師祖雖然為人淡泊,卻是真心為著師尊好,將畢生所學盡數傳授。”
“從前我也以為,閣主對我很好,供我吃穿讀書,教我內功心法,但是瞧見師父待之妙我才知道,真正的父親對女兒應當是那個樣子,就算知道她是撿來的也捨不得,更不用說要去替他做那些腌臢事。”
秋凝塵的腿彎感到一陣溫熱,布料緊密地粘在他的面板上,流夏背對著他垂淚,忽覺自己的心肺也被布矇住了,悶得喘不上氣。
他不知道該如何出言安慰,只得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輕輕拍打,一時後悔自己有些太刻薄,平白惹出她不好的回憶。
“師尊總說我只一張嘴甜,可是我若笨嘴拙舌些不會討閣主歡心,哪還有命活?”說著說著她覺得自己簡直委屈死了,抽噎著哭起來,“整個玄音閣就陳跡待我好些,我那時那麼小,只知道跟著他沒人欺負,哪知道什麼愛不愛的。後來入了千決門,師兄師姐們總說些喜歡愛慕的事,我那時不敢肖想師尊,琢磨了半天覺得我應該是喜歡哥哥,便埋下了根,但我又從沒細想過情由,只是為了在師兄師姐們身邊掙點面子,免得顯得我不一樣,遭人排擠。”
雖說那淚水從流夏眼裡流了出來,但好似顆顆都砸在他心裡,就像那年夏天的驟雨似的,濺起一層迷濛的水霧。整個人泡在那場雨裡,衣服吸飽了水分,沉重而潮溼,竟是一步也走不得了。
他把流夏抱起來,按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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