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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見爭不過去,索性鬆開手,要從自己的秋衣裡找手機:「你要讓我們配合多少次?還義務?你這叫騷擾!我現在就投訴!」
賀決雲冷靜地說:「如果您不想我們以後每天都來找您請求配合的話,那就配合我們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
男人放下手機,狠狠指了下他:「好,這是最後一次,你自己說的!我這就去拿鑰匙。如果再反悔,我找記者,找你們領導,我投訴死你們!」
「不用找鑰匙了。」賀決雲說,「我們這次來,不是為了搜查梅詩詠的家,我們是來找田文冕的。」
田文冕,就是梅詩詠的兒子,今年就讀小學六年級。
男人剛走出玄關,聞言轉過了身,神色複雜地盯著他們。
賀決雲說:「我們有兩句話想問他。」
「你們想幹什麼?」男人戒備地道,「他還是個孩子!他媽媽已經走了,受不了你們刺激。有什麼話不能問我,非得問他?」
賀決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後面一直當背景板的兩位女士,問道:「你覺得我們當中的哪一個,會刺激到他?大家都是想解決問題的,沒有人真是因為閒著來故意惹事,你說對吧?」
男人遲疑不決,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情願。或許是覺得這樣僵持下去確實沒有意義,考量一番過後,還是生硬地妥協道:「都進來吧。」
這段時間網上鬧得比較兇,田文冕暫時從住校轉成了走讀,以減少外界輿論對他的影響,同時還能讓他儘快適應新的家庭。
男人過去敲了敲裡側小房間的門,沒多久,一個半大的少年慢吞吞地從房間走出來。
田文冕跟自己的舅舅其實並不熟,但母親去世後,他無處可去,只能跟著過來。
驟然遭遇至親離世的悲劇,讓田文冕短時間內成長了許多,呀看著比同齡的孩子要早熟不少,走到客廳,站在那裡,睜著一雙下三白的眼睛,冷冰冰地看著三人。
賀決雲請他坐到沙發上,田文冕一派老成地走過去,選了個位置,不吭聲,也不反抗。
男人跟著入座,隔在二人中間,用壯碩的身軀擋住賀決雲大半的視線,彷彿他是個危險的敵人。
在社交媒體高度發達的今天,十三歲的少年其實已經懂很多了,何況田文冕一看就很聰明。
賀決雲想了幾種含蓄的開頭,想循序漸進地跟他交流,剛寒暄了兩句,就被田文冕無情打斷。
「你想問什麼直接問吧,不要浪費我時間。」
坐在另外一面沙發上的穹蒼與何川舟俱是贊同點頭。
賀決雲沒好氣道:「……要不你們來?」
何川舟客氣道:「你來,你來。」
賀決雲乾脆放棄套路,直白地問道:「你母親有給你留下什麼特殊的東西嗎?舊的,少說有十幾年歷史。」
田文冕面無表情地說:「沒有。」
穹蒼突然插話:「他有。」
田文冕轉動著眼珠飄向她。穹蒼與他視線相交,勾起唇角笑了笑。然而田文冕並不領情,又冷淡地轉了回去。
男人不服氣道:「怎麼的?你們問話還自帶答案了?不相信那就別問啊,這唬人玩兒呢?」
穹蒼大動作地起身,在男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去飲水機前接了兩杯水。遞一杯給賀決雲,又端了一杯給何川舟。
她重新在沙發坐下,一手放在膝蓋上,慵懶地說:「你們繼續,不用在意我。」
那從容流暢的動作,將男主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穹蒼無辜道:「喝杯水而已,不介意吧?」
叫她這一打岔,男人忘了自己剛才想說什麼,悻悻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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