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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微微低著頭好像做錯了事一般的委屈:“酒店裡那麼多人看著,再說下午副總還找我……”她沒說下去,要是離得同翰遠遠的,吵架也好打架也罷,誰都管不著。可就在同翰門口,她總不能和客人起爭執。再說,鄭靜翎也沒佔到她便宜。
陳昱聽到了盧微微的半句話,也知道自己剛才太過嚴肅:“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鄭靜翎經常去同翰總會給你弄點事出來,要是有麻煩你就打電話給我,別為了一點事委屈自己。”
車開著,倒流的空氣在耳邊吹得直響,陳昱說話的聲音很輕,可落到盧微微的耳邊卻很溫暖。
有一個人關心她有沒有受委屈,有一個人告訴她受了委屈可以去找他。
這麼多年無論什麼事都自己承擔,她讓自己像男人一樣地活著,活得夠堅強夠自我,活到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卻最終還是受到了愛情的誘惑。
陳昱見她不說話,以為她還在生悶氣:“工作又不是個問題,你看袁熙的胃也不好,你們倆都一樣,想換份工作可以找我,就算想偷懶休息,不是還有我嗎?”
盧微微驀地抬起頭,一瞬間想到那份協議,卻猛然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早已超越了一份協議所帶來的約束。
“我工作的事情我自己都能解決。”盧微微不想讓陳昱覺得自己是個受不了挫折的人,“鄭靜翎在同翰本來就是顧客,只不過剛才太突然,你要是不喜歡,下次我就不收了,反正也沒有下次。”
陳昱突然踩了個剎車,停在了路邊。
他伸手,修長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指了指盧微微手裡的那份邀請函:“給我。”
盧微微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遞給去的時候陳昱的另一隻手已經伸了過來,時間凝固的那一秒,盧微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邀請函完整地從他手裡奪了下來!
他想把邀請函撕了。
“你幹嘛?”盧微微略帶不滿,她眼中的陳昱一直是沉穩的,做事會百般思考,尋找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法,而不是動氣時拿一張無辜的邀請函洩憤,雖然這張邀請函並不無辜。此刻她突然冒上來的衝勁連她自己不曉得,卻在說話時完全表現了出來:“陳昱,這就是一張邀請函而已,鄭靜翎不給你,別人也會給你,你要真這麼看她不順眼,有本事耶利亞的釋出會你別去啊,你行麼?”
他哪裡是看鄭靜翎不順眼,他不過是不滿意盧微微拿著鄭靜翎給他陳昱的邀請函,卻淡定從容地好像沒他這個男朋友,甚至沒有一點生氣和酸意。
盧微微卻不曉得,繼續說道:“陳昱,你這麼不樂意拿鄭靜翎給的邀請函,是你恨她當年轉身離開甩了你麼?你要是還記著,那不過是你還放不下她,放下是看見時就好像路人甲,不會期待也不會鬱結,而不是連一張邀請函都恨得收不下。你要是還喜歡她,她都回來了,何必拉著我做盾牌呢?”她說得很認真,就像她一瞬間發現了陳昱要撕邀請函一樣,她覺得人的每一個小動作都在出賣自己的內心,比如此刻。
盧微微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這麼語重心長地和陳昱說話,就好像下一秒他承認自己還惦記鄭靜翎她就能義無反顧瀟瀟灑灑地說一句“祝你們百年好合”然後轉身離開一樣,那不過是她內心想做卻無法做出的舉動,說完這話內心便掙扎得像被萬頭猛獸啃噬,像被電錐刺入一樣的疼痛。
片刻想到袁熙昨晚說的:“你都沒有愛過一個人,你怎麼知道你的喜歡只是喜歡,而不是愛?”
陳昱鬆開盧微微抓著他的手,兩道俊逸的眉毛深深地擰起。
他的眼神像雷達一樣鎖定著盧微微,而她迎上的毫不畏懼的眼神,讓陳昱覺得自己可能一直都在自作多情,盧微微只是為了應付家人,為了一紙協議,所以才會對他那麼與眾不同,才會告訴他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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