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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微微!”陳昱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盧微微一個不小心,“砰”的一聲,酒杯落地。

地板上的酒和碎成三瓣的杯子讓空氣頓時凝固,房內的袁熙突然坐了起來做到門邊,手落在門柄上想要開門去看看怎麼了,最終還是沒有開啟門。

她太瞭解盧微微,所以她感覺得到盧微微會和陳昱在家裡喝酒聊天對她而言究竟是一種怎樣的轉變。

“你喝多了?”發現自己方才太過生硬的喊她名字,陳昱的聲音一下子柔了下來,彎腰將地上的玻璃撿起來丟進垃圾桶,“我擦一下地。”

“不用。”盧微微回答,一瓶酒就喝醉,豈不是太小看她的酒量?“我沒事,沒喝醉,一會兒我擦就行了。”

他看她此刻的眼神是清明的,便當做她沒有事,依舊很清醒。

“你不是說想聽聽我的故事嗎?”盧微微不知怎地自嘲地笑了笑,她還記得上午他說的話,她的故事,太簡單。“我講給你聽。”語氣平靜安詳,讓陳昱有點琢磨不透。

他最終沒去擦地板,盧微微抱著膝蓋擱著下巴,並不在意。

他想,那個故事她應該是反覆回憶了無數遍,等到說出來的時候,早已沒有知覺。

“你說。”他說得很輕,便好似晚風中的小夜曲,隨風來,隨風走。

袁熙又回到床上,蓋上薄薄的空調被,塞上了放著歌的耳機。盧微微的事情她知道的太清楚,對於全家安康衣食無憂的人來說,還是挺悲傷。

盧微微側過頭,指了指自己的右眼上方:“看到有傷痕嗎?”

陳昱本想說沒有,燈光下,他繼續仔細地看了看,方才發現有一道很淺的,幾乎看不出的傷疤。

“我很感謝那個醫生,看不出吧?那個醫生醫生是個很年輕的姑娘,這隻眼睛的眼皮縫了十九針,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連傷痕都看不見了。”

陳昱有點不可思議:“十九針?”眼皮上方那麼小的地方,十九針?

“是啊,她說女孩子在臉上留傷痕太難看了,所以很仔細地縫,沒有打麻醉,那麼點大的地方硬是十九針,所以到現在幾乎看不出,要是畫個妝,就真是完好無損了。”她笑了笑,並不介意。

誰小時候都有些磕磕碰碰,可不是誰都能不打麻醉清醒地感覺這手術針在自己的眼皮上穿梭。幾乎沒有的傷痕,說明她都沒有掙扎。那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小女孩,而那些固執到磐石一般的女孩,現實中能有幾個?

可他他想,這應該不是她要講得故事的主題。盧微微不是個對自己的傷痕耿耿於懷的人,也不是個多麼愛炫耀自己的人。這可能,只是個前因。

“我住在海島,島上很多人是在船上做事的,有漁船,也有貨船。我爸爸在貨船上,職位是水手長,工資比普通的水手高,不過船上還有大副二副三副。”她說道,“我出事的時候我媽媽沒有告訴爸爸,因為海上有時候沒訊號,媽媽不想讓爸爸擔心,一直到我出院爸爸上岸時才知道我從樓上摔下來了。不過那時候還小,十六歲,所以傷口癒合得快,要是現在,估計就破相了。你知道麼,醫生說我是從棺材底下漏出來的。”

她笑了笑,繼續說道:“我爸爸從小就沒打過我罵過我,連重點口氣說我一句都沒有。他很疼我,非常非常地疼我。那時候我剛出院,落下一個月的課程,臉上還有一塊紅一塊紫的,脾氣特別暴躁。我看見爸爸回來就特別放肆,因為只有這麼一個人能讓我沒大沒小地吼,說話都沒有好語氣,爸爸說我的書桌太亂,我還朝著他發了一頓脾氣。”

“爸爸在家裡待了一個禮拜船就離岸了,但是我怎麼都沒想到那是我最後一次看見他。最後一次,竟然還是我衝他發火。”她突然有點哽咽,聽到這裡陳昱便明白了。

她最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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