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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卻是抬起了自己的臉，目光疑惑：「？」

道歸舟憑藉著自己的鑒崽雷達十分確信現在這個小孩的確還是他的球球。

於是問題來了。

他的球球為什麼要玩這招？

「……你想同我一起睡？」

道歸舟不習慣試探，尤其是恢復記憶後面對崽崽，他就更不願意彎彎繞繞：「連著好些天都過來了。」

小孩悄悄看他的神色，見他只是無奈並未生氣，便小聲說：「我從未同人一道睡過，她……不允許我睡在她的房間。」

他微微抿唇：「師叔，和你一起睡很暖和。」

道歸舟歪頭摸了摸自己冰涼的身體，他修的功法註定讓他暖不起來：「……謝謝？」

他走到小孩身邊坐下，揉了揉他的腦袋：「睡吧。」

他頓了頓：「我陪你。」

近日來隔壁鎮上總有妖邪肆虐，道歸舟本不想管，只想安心帶帶孩子，但無奈這事鬧了許久都未有人出手，於是他只能囑咐小孩在家好好待著，自己去一日就回。

那鎮上的妖邪不過是些小東西，即便他只有練氣一層要收拾都簡單，更遑論如今元嬰期，那真就是抬手便能灰飛煙滅。

只是因為妖邪只在夜間出沒，他回到院子裡頭的時候，時間也不早了。

他心想著不知道自己上床會不會驚醒崽崽，就見他們院裡的桃樹底下站了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青色的衣裙，道歸舟遠遠一看還以為是什麼鬼怪，但他的視線落在站在屋簷底下逆光讓他看不清表情的小孩身上時，便能夠猜到一二了。

他飛速落在小孩身邊，小孩卻沒有像先前那般仰頭看他，只是冷冷的注視著不遠處的女子。

道歸舟將手覆在他的腦袋上。

小孩被他養了好些時日，已經不再是皮包骨了。

他的輪廓漸漸的出來了，人也開始長高了。

膽子大了、會跟他開玩笑了。

但只要接觸到以前的人和事，他便會變成個收不住利爪的小野獸。

亮著自己的獠牙隨時準備撲向敵人撕咬。

還是那種傷敵一千自損百八的方式。

道歸舟知道他這樣不行，可他沒有辦法將他引匯出來。

這始終是他的心魔。

所以他看著那個女人問道：「深夜造訪可是有事？」

女人的視線卻始終落在小孩身上：「仙長帶走了我兒子，我不該來討要？」

道歸舟倒是沒想到在她心裡他還算是他的孩子，一時間沒忍住反問一句：「你兒子？」

「不然？」女子見他語氣還算好，便更加得寸進尺：「仙長可以問問這座城市的任何一人，看看有誰不知道陳仇是我的兒子。」

聽見這個名字後，小孩的手猛地攥緊：「……我不是。」

道歸舟一愣，低頭看去，就見他的眼裡噙滿了仇恨：「我不是你的兒子。」

女子的聲線是很冷的，同她冷傲的眉眼有幾分相似，但她的性格著實令人作嘔：「怎的？有人養了後親娘都不認了？」

小孩只是咬著自己的後牙槽沒有說話。

道歸舟摸了摸他的腦袋，剛想說點什麼，就見小孩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別……別不要我。」

道歸舟心裡一軟：「不會的。」

他鬆開他的腦袋，將人往屋裡推了推：「你先進去吧。」

小孩沒動，於是道歸舟便蹲下來瞧著他，語氣溫柔而又認真：「我知道你敏感，你可能也察覺到了我對你的特殊……」

他頓了頓，又有點難以啟齒，只是所有的話最終都化作了一個輕吻，像是羽毛一般微微掃過小孩的眉心，卻好比一顆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