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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片平坦的平原,大地好似四四方方的車輿天就是一個蓋子。
我如今才明白了太宗那句在德不在險的意思,我大宋立國百年都是靠得這句話啊。
政治家作詩當然不是隨隨便便作的,都有抱負以及抒發政治意圖在其中。
司馬光去視察黃河時,正好他與王安石因為延和殿理財的事剛剛吵完,之後經過章越提議在兩制以上官員中又吵了一番,最後司馬光當然是輸了。
連官家也幫著王安石。
司馬光這首詩重提在德不在險,也就說祖宗百年來的制度一直執行的好好的,官家和王安石幹嘛一定要變呢?
治理國家仁德才是第一位,至於險要與民不加賦國用足什麼的都是術,而不是道啊。
舍道而求術,可乎?
章越向司馬光道:“內製,仁德是為儒家之術,先王之道,除了仁德二字,可有其他?”
司馬光看向章越反問道:“仁德夾雜了其他還是仁德嗎?”
章越當場領教了司馬光的口才,於是亦反問:“那麼內製又如何看董子(董仲舒)和揚子(揚雄)呢?”
“他們是不是儒呢?”
“董子引法入儒,揚雄引道入儒,魏晉時的玄學,便是引老莊入儒。”
“我聽說提點廣南西路刑獄的周濂溪(周敦頤)以及他的學生程正叔(程頤)之學,他們講究性命之學,這在以往我等儒生是連想也想不到,我想日後有人引釋入儒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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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德可以是道,這不可以變的,但術卻可以變!”
章越講了一番,然而司馬光卻並不認同章越的說法。
章越也沒打算說服司馬光,這不是人可以辦到的事。
他繼續道:“內製此番視察河工所主張的建約之策,朝廷已是允了,內製可知是誰推動此事的?”
司馬光建議在河上建丁字壩,逐步減少北流流量,讓北流的黃河慢慢自淤,同時加大東去的流量。
“此案正是王介甫在御前大力支援的。”
司馬光沒料到竟是王安石支援的。
司馬光想到或許是王安石知道自己請郡的訊息後,也用這樣的方式來挽留自己吧。
介甫此人一向性高自負,故而才婉轉至此。
司馬光想到這裡心底微微有些高興道:“我之所以請郡,便是要全了與介甫這一段幾十年來的交情,並非為了其他啊!”
章越聽得出司馬光也有想與王安石修好之意,趁著二人還未真正撕破臉,司馬光說我自己主動退一步,日後咱們相見了還有交情在。
章越聽了可惜,真正不讓你司馬光走的不是王安石,而是官家啊!這才是自己這一趟找你的來意啊。
章越道:“不僅是王內製,就是官家提及內製時,也曾言道,當年汲黯在朝時,淮南王便不敢謀反。”
司馬光問道:“如今朝廷上淮南王是何人?”
這句淮南王當然範圍很大,可能是韓琦,也可能是王安石,甚至是其他人。
章越這時候一句馬屁奉上道:“沒有內製在朝,不知天下有多少人要作淮南王了。”
章越這話也不是誇張,官家親政沒兩年,韓琦等大臣都走的情況下,位置還沒那麼穩,真正的班底還未培養起來,以司馬光如今的威望在朝,是可以當中流砥柱的。
但司馬光卻道:“我看莫不是異論相攪之策吧?”
章越心底一凜,司馬光是聰明人,明知道官家不打算用自己推行政治主張,那麼為何要挽留他呢?
司馬光猜測留在朝堂上可以讓馬上要啟用為參知政事的王安石有所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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