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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見自家主子現身,立即牽馬而來。他跟隨楚離已久,略知其脾性,也不必他開口詢問,當下細緻交代了溫晚亭的病症以及檀雲認罪一事。

在說到溫晚亭身中奇毒之時,楚離勒馬,垂首示意他細說。

小廝隨侍馬側,細緻慎重地交代:「神醫診脈,直言王妃中了襄夷孟婆草之毒,解藥之中缺一味碧落花,王妃等您定奪。」

「讓管家取碧落花交由神醫。」楚離微微蹙眉,額外交代道,「王府一切皆以王妃為主,往後不必再候著我吩咐。」

小廝頭一回見到楚離如此冷凝的神色,當下俯首應聲,擦了擦額間的細汗,轉而說道:「那廂檀雲認了罪,本是件好事,不知為何王妃執意要去牢裡探望,說其中有些蹊蹺。」

楚離略一沉吟:「順天府尹如何說?」

「說是疑點重重,檀雲瞧著似是個頂罪的,但她執意攬過一切罪責,若就此結案……」那小廝微微抬眼,琢磨不透楚離此刻的神情,只能輕聲道,「也並無不可。」

王府尹此番表態,便是不願開罪楚離的意思,只等楚王府遣人說一聲,此案便能就此了結,溫晚亭不用受牢獄之災,他自己也能向左都御史府有個交代。

楚離其實並無不可。

他處世之淡漠,無非是世間令他珍重之人太少,而其餘浮生萬態皆與他無關。

替罪之人只要不是溫晚亭,換做是誰他都無意過問,手下之人自會查明真相來稟。

可他稍稍設想了一番溫晚亭此時的心境,不由輕聲一嘆。

她此時,大抵會有些難過。

隨侍在旁的小廝只聽到自家王爺的一聲輕嘆,還未來得及請示,就見他迴轉了馬身,打馬往順天府牢獄方向而去。

逐夕蹄下翻湧的滾滾紅塵間,那小廝聽到楚離漸行漸遠的聲音:「你且回府候著,我去接王妃。」

那廂溫晚亭確然低落了一陣,這番沉悶的心境,直到出了順天府的大門便戛然而止。

她遠遠瞧見一女子自香車上下來,身著水藍煙紗裙,面遮月白軟羅,挽著垂鬟分肖髻,足上一雙南珠銀絲花履踩得氣勢洶洶。

瞧瞧這怨氣滔天的架勢,似是衝著自己身側那鳴冤鼓而來,必是尋王府尹報案拿人來的。

溫晚亭悠然端著手,還甚為體貼地往一旁避了避:讓我來瞧瞧,是誰要大禍臨頭。

她身後兩位丫鬟到底沒有「失憶壯人膽」的加持,驟然緊張起來。

夏霜悄然跨出兩步擋在溫晚亭側方,一旁的春鈴言簡意賅地提醒道:「此人江家嫡女,被香膏毀了臉的便是她。王妃且小心著些。」

溫晚亭:哦,是我自己。

話語間,江玉儀已行至跟前,那挑著蘭花指的手就差戳上溫晚亭的鼻尖。

她素來也是個炮仗脾氣,但文官門第擺在那兒,註定她凡事只能動口不能動手,不如溫晚亭發展得均衡周全。

此時即便怒極,也不過略指了指,便收手呵道:「你可是見過了檀雲那丫頭,她竟是為了狀元郎那廝來毀我容貌!」

不知是走得太急還是氣得太狠,江玉儀剛說完一句便有些氣短,只能撫著胸口大喘。

溫晚亭逮著她換氣的機會,正欲解釋:「誠然……」

「你可閉嘴吧!那日你救下檀雲後怎麼不給她洗洗腦子。狀元郎前頭虛情假意,欺瞞於我,後頭忘恩負義,謀害於她。合該我與她二人聯手將那狀元郎套個麻袋揍得爹媽都不認識,怎的她卻還要報復我?」

溫晚亭被她一頓搶白,不由發自肺腑地羨慕她這利落的嘴皮子。一番話連說帶喘,尚且能口若懸河連綿不絕,半分插嘴的機會都不留給她。

她甚至能想像得出,江玉儀的父親在朝堂之上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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