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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花鈿小巧,半嵌在地道鬆軟的泥地中,若非一寸一寸地搜尋,幾乎難以發現,如此,便不像是顧錦延為了混淆視聽而刻意留下的。
這地道通向南面,沒有選擇直通西北襄夷方向的地道,而是採取迂迴的路徑,也很符合顧錦延謹小慎微的性格。
楚離當即傳喚暗衛,以密令相傳,聯動整個京城中四散各處的樞紐,直達南郊處截人。
他與溫晚亭則率領侍衛,憑著追月與逐夕日行千里的腳程,自後包抄。
顧錦延自是插翅難逃,被圍堵在一處荒野,四周是身著黑衣的暗衛,而縱使與其接應的襄夷族人隨後趕到,卻也只在包圍圈外不敢妄動。
楚離同溫晚亭趕到時,雙方已然僵持了一炷香的功夫。
被圍在中間的顧錦延披髮左衽,紫金冠斜垂,衣襟微敞,雪白的衣袂染了泥灰,不復昔日溫潤端莊的模樣,眼中的暗潮與野心翻湧不止,連帶著身下的馬駒都在焦躁地踱步。
「你放我走,我便放過你這小丫鬟,可好?」眼見正主來了,顧錦延以刀背,拍了拍馬上尚且昏迷的春鈴,而後將刀刃緊貼於她頸間動脈處。
溫晚亭正想開口,一旁的侍衛統領卻衝著楚離抱拳道:「王爺,安王殿下昔日統管兵部,手中或有我昱朝邊境城防圖,萬不可因小失大放他離開。」
春鈴事「小」,邊境萬民事「大」。
溫晚亭喉頭髮緊,眼眶微紅,卻不能言。
保下春鈴,則是陷邊境萬民於危難之中,愧對這四方百姓。
殺死安王,則親自斬斷春鈴一線生機,愧對這十餘載相伴相護的情分。
溫晚亭難過的不是需要在其中做個抉擇,而是她分明兩者都想救,兩者都不願辜負,卻少了那一絲底氣和實力。
她射箭的力道和速度,都不足以在顧錦延下刀傷及春鈴前就將他自馬上射落。
而自己同富家子弟過招的經驗,又不足以上陣殺敵守衛邊關。
溫晚亭幾番哽咽,腦中不斷做出設想又被打翻,卻偏要強求個兩全之策,直至感覺自己緊到顫抖的雙手,被人以溫熱包裹。
楚離策馬靠近,輕拍她的手背:「你要記得,你有我。」
是,她還有楚離,她有大昱最為驍勇善戰,出征無數未嘗敗績的王爺。
溫晚亭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猛地反手握住楚離,溫暖自他掌心傳遞,那一瞬間,像是擁有了鎧甲,像是握緊了利刃。
她終究開口道:「我,凡夫俗子,明知力有不逮,卻又心比天高。春鈴我想救,百姓也不願負。此事,將軍府的溫晚亭辦不到,但是大昱朝的楚王夫婦,卻可以。」
楚離早知她會是這個選擇。
他在等的,無非是她一句信賴,賦予他與其人生相融的資格,自此方成一體。
一旁的侍衛統領聞言,愣了愣,十分不愉,只道這女子眼光著實短淺,此事安有雙全法,一個丫鬟的生死,如何能同昱朝邊境安穩相較而言。
他正欲反駁,卻聽一旁楚離緩緩開口。
「放安王離開。」
侍衛統領驚撥出聲,不願施令。
楚離垂首,看著他下跪間帶著抗拒的身影,低沉道:「城防圖是死,行兵打仗是活。」
侍衛統領緊咬牙關,默然以對。
楚離抬眸,看了看那緊握刀柄的顧錦延,及不遠處蠢蠢欲動的襄夷族人,驀然一笑。
極清極淺,極妖極狂。
「他犯我分毫,我便殺他百里,他傷我一民,我便誅他百族。」
「有我在,無人能染指我大昱半點山河。」
不僅侍衛,就連顧錦延聞言,都被震懾地掌間微顫。
溫晚亭與其五指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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