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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原嘆了口氣,眯著眼睛看向十餘丈外那棟房頂上趴著不動的兇獸黑虎,屈膝坐在屋脊上,擺下那兩隻大碗,拍開酒罈泥封,一一斟滿,自己端起那只有缺口的大碗,聲音很輕,“要說談心,老夫實在不信世上真有忘年交這個說法,要說貪心,老夫也不覺得司天監就一定比先父留下的客棧好。”
陳無雙坐直身子,端起酒碗,不用放在鼻子底下聞,單憑濃郁至極的酒香氣,就知道厲掌櫃帶來的這一罈是窖藏的鐵榔頭。
烈酒陳年,最是醉人。
月光下身影顯得有些蕭索的十品刀修輕輕跟陳無雙捧了一下碗沿,沒有故作豪邁地一飲而盡,而是淺淺呷了一口。
有時候,人的身份就像是一叢架在身子底下的篝火,朝堂上穿紫顯貴、江湖中聲名遠揚,那些人過得未必就比一個尋常客棧掌櫃舒心,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得自矜自重,思前想後,好像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所以,若是不借著喝酒,厲掌櫃很是難以啟齒。
“老夫是個念舊的人,一套衣裳要穿五六年才扔,一隻缺了口的粗瓷碗要等碎了才不用。”
陳無雙嗤笑一聲,打趣道:“說真的,公子爺在京都城見過不少吃飽上頓沒下頓的窮酸讀書人,但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能把窮困潦倒,說得像你一樣別緻脫俗。有好酒有月色,也算天時地利人和,接下來厲掌櫃是不是要乘著興致作詩一首?是七律還是五言絕句?我倒覺得啊,還是長短句有意境。”
厲原一本正經地搖搖頭,遺憾道:“厲某是看過幾本書,可惜做學問遠比修刀來得難,詩詞是做不成了,也就仗著那柄沉於井底多年的長刀,殺人的本事還算湊合。”
陳無雙挑了挑眉。
驟雨莊上,這位客棧掌櫃以一敵四仍能穩穩站於上風,起手一刀將四境修為的雙劍修士劈成氣機斷續的重傷,這等本事在他口中竟然只是一個“還算湊合”?
十品刀修臉上顯然沒有任何故作謙虛等著人誇讚的神情,繼續道:“大將軍這次來楊柳城,見你是臨時起意。他了解我念舊重情的性子,是想用敘舊的方式勸說我重歸他麾下效命,不是在你面前虛言誇大,江湖中都說論及殺伐手段刀修要勝於劍修,厲某自信,一人就能擋住一萬邊軍,當然,寧死不退的撥雲營不在此列。”
年輕觀星樓主點點頭,問道:“你答應了?”
“沒有。”
陳無雙稍顯詫異,再問道:“為何不答應?”
厲掌櫃低低嘆息一聲,“老夫若是想要靠功勳在朝堂上爭一個官銜,早在二十餘年前大將軍卸任雍州都督時,就能去京都任個正四品的武職,混到現在,興許能做一任兵部侍郎。再者,殺人跟殺妖族是兩回事,漠北那些人人得而誅之的雜碎死不足惜,但謝逸塵麾下也是咱們大周的男兒,同室操戈,何異於骨肉相殘?”
陳無雙嗯了一聲,輕笑道:“躲得過初一,你也躲不過十五。郭奉平既然知道你是軍伍中難得的真正萬人敵,想必過不了多久還會來,官場上混跡的人啊,公子爺比你瞭解,就是用水磨工夫,他也總有磨得你答應的時候。”
厲原深以為然,苦笑道:“這身還有些用處的本事,就此蒼老埋沒在楊柳城委實可惜,老夫來找你之前喝了一壺玉庭春,想了半個多時辰,打算跟你喝完這壇酒,明日一早就動身去雲州天南,找陳仲平打一場分個高下,然後就留在南疆不回來了。早年抵禦妖族也好,往後阻擋兇獸也罷,都算不辜負世間生我養我,是不是?”
陳無雙沒想到他會有這種想法,訝然道:“不回來了?”
這位掩藏修為在不起眼的客棧裡沉寂小半生的刀修一口喝盡碗中酒,抹了抹嘴,“不回來了。跟你相識一場,總說是跟你師父平輩論交的人物,可到現在也沒有個像樣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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