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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意讓修士入朝為官把持國事,其中的矛盾很難做到平衡。
這樣的情況下,深諳帝王心術的當朝天子李燕南,應該不會希望看到司天監強硬地去推行能制約修士的律法,因為萬一引起各大門派不滿的話,大周王朝就真到了外憂內患、岌岌可危的程度了,甚至皇權由此而顛覆也不是不可能。哪怕陳仲平修為再強,到那時候恐怕也是獨力難支的局面。
張正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手將那本《春秋》放在桌上,手指輕輕敲打著封面上兩個蒼勁有力的字,道:“剛才我念的,公子想來是一句也沒聽進去。聖人說,日月行也有道,四季變也有常,難道這萬里江山十四州疆域,就該永世不易的歸李家所有?大周已經垂垂老矣。”
陳無雙霍然站起身來,指著他怒道:“放肆!你這窮酸,可知道司天監是大周的司天監,觀星樓主是李家封的鎮國公爺?”這句話的聲音很大,院子裡的常半仙跟穀雨都聞聲快步進來,正看見少年大義凜然地斥責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書生。
陳家一千三百餘年中,歷代傳承無不是赤誠報國之輩,從沒有敢妄動私心的,所以才能維持數十代榮華富貴、聖眷不衰,這是陳家的立身之道,也是司天監存在的意義。不管陳無雙認可不認可,連陳仲平私下裡都說過陳家不過代代為奴的話,可終究不能擺到檯面上來,更不能真有這種心思,否則第一個站出來不饒的就是陳伯庸。
穀雨的眼神之中已然有了怒氣,只要那窮酸書生敢再說一句這樣的話,就算公子攔著,她也得先動手抽他幾個耳光才解恨。司天監上下最看重的無非就是一個忠字,樓主大人如此,二十四劍侍也是如此,甚至三爺陳叔愚麾下的一萬玉龍衛,都是如此。
張正言長長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極為平淡地道:“天下,是天下人的,不是李家的,司天監也不例外。”陳無雙登時愕然,識海中彷彿響起萬馬奔騰一般的悶雷,轟隆一聲將他震懵,年輕書生說的沒有錯處。天下,就應該是天下人的。
一時之間,房間裡靜得幾乎能聽見幾人各自的心跳聲,常半仙艱難地嚥下兩口唾沫,喉結動了兩動,沒說出一句話來。陳無雙愣了很久,才頹然坐下,恍惚中竟然發覺已經完全恢復過來的神識,似乎有些蠢蠢欲動,像是一場春雨過後想要破土發芽的種子,在奮力地掙脫土壤的束縛。
白馬禪寺清心閣裡,蘇慕仙指點他的只有劍意和御劍術,並沒有談及到修士心境。可陳無雙現在卻體會到,心境的變化不只能左右劍意,而且對神識也有不小的影響。他腦子裡猛然就回想起來抱朴訣功法裡的一句話,心之所動、為神之所往。
常半仙終於輕輕咳嗽了一聲,招呼穀雨跟張正言暫且去院子裡,“這小子應該是頓悟了,莫要吵他,出門說話。”二境三品的邋遢老頭,論及眼力遠勝於第一次出京的穀雨,當下就悄然拉著二人轉身出了門。
枇杷樹下,穀雨不解地上下打量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張正言,怎麼也想不通這個窮酸書生有這等本事,區區幾句話,就讓困在二境四品很久的陳無雙,進入了玄之又玄的頓悟狀態。侍女當然不知道,在白馬禪寺的青磚瓦房裡,少年就無意間被牆上的一句偈語引入過這種狀態。
常半仙拍了拍書生肩膀,又搖了搖空空如也的酒葫蘆,問道:“附近有賣酒的地方,你去跑趟腿替老夫打一葫蘆燒刀子來?剛才那幾句話聽著提氣,當浮一大白才是。”張正言笑著接過來酒葫蘆,三兩步就推門走出了院子。
“嘿,看走了眼,這小子也不是池中之物啊。以後等他功成名就了,老夫就告訴旁人知道,他曾給常某買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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