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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餡大的肉包子算是能稱得上童叟無欺,一小口咬下去就看見塞得滿滿當當流著油的肉餡,就著一小碟爽口脆生的鹹菜和一碗剛好入口的溫熱白粥,收拾得乾乾淨淨的老婦人攤主還送了一個煮熟的雞蛋,在涼意陣陣的早晨吃得極是舒坦。
想來是歲數大了心事藏不住,老婦人一直在跟剛端著一大盆鹹菜從屋裡走出來的老漢碎碎唸叨,說兩個兒子前幾天都發了餉銀,加起來足有快三十兩銀子,老二年紀還小不著急,先可著這些錢去找媒婆給老大說個老實人家的閨女,模樣看得過去就成了,正經人家還是得找個會過日子又知冷知熱的才行,看隔壁街上賣果子的老王家二閨女就挺好,一手針線活那叫一個仔細,軍營裡衣裳最不禁穿,離不了縫縫補補。
穀雨從小在司天監長大不愁衣食,聽著這些家長裡短沒來由就覺得心裡極是踏實,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尋常百姓家的日子過得其實比自家那位身份煊赫的公子爺更舒心,想到這裡就輕聲一嘆,也不知道公子回沒回京,見著小滿興許會大吃一驚吧?他肯定想不到,二十四劍侍裡的小滿,就是他平日去流香江上最愛去找的那個色藝出眾的黃鶯兒。
老漢沒顧忌雨棚下還坐著個喝粥的姑娘,放下鹹菜盆抬頭看了看雨勢,說這事不著急,有銀子在手裡就不愁找不著個稱心的兒媳婦,不過聽老二說大都督最近軍令下的頻繁,說不準是有調兵打仗的大動作,城牆底下的軍帳裡現在多半是空的,很多老卒都不知道派到哪裡去了,等會兒雨小了先去城東找算命的劉瞎子問問,都說他算卦靈驗得很,問問咱家兩個兒子會不會去打仗,要是大都督用不著他倆,再去找媒婆子說親也不晚。
老婦人嘆了一口氣,點點頭不再說話,瓦罐不離井上破,打仗是要死人的。
活了大半輩子,聽見過的痛失愛子的哀嚎聲比娶親的鑼鼓都多,城中近百萬百姓,誰家沒兒子死在過那道城牆之外的妖族手裡?為國捐軀是莫大榮耀不假,可這是拿自家骨肉的性命換回來的,每擋下那些該殺千刀的妖族侵擾一回,大都督就要在城中設下靈棚痛哭一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都督那不是虛偽的惺惺作態,是真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以身相代,連都督府上幾個公子都狠心扔進邊軍大營裡捶打,哪個不感動?
穀雨眉頭不自覺地微微一皺,她隱藏得再好也畢竟是個女子,不敢輕易靠近軍營和城牆去看,卻意外在喝粥的時候得知了邊軍大營裡大半軍帳是空的,那這些身經百戰的銳卒都去了哪裡?漠北妖族從年前入了冬就沒動靜,謝逸塵調兵要打仗,能跟誰打?
一個包子沒吃飯,穀雨把裡面的湯汁小心地倒在腳下,青石板路上的積水裡立即就多了一抹色彩淡淡的油花,又攤開油紙層層包好,夾了口鹹菜把碗裡最後一碗粥喝乾淨,起身撐開傘走進綿綿不見小下來的雨勢之中,貼著路邊緩緩朝雍州城東北方向而去,要是公子也在這裡,一定會藉機跟那攤主老兩口攀談幾句,巧舌如簧得套出些有用的話來。
可惜侍女只會用三尺長劍,不會用三寸之舌。
出京到雲州漫漫七千餘里,陳無雙不知說過多少次吃飽了不想家,那時候沒覺得有什麼,現在穀雨才真正體會到這句俗話的含義,公子爺學問不高、修為也不高,但說話來的話其實都挺有道理,反倒是比一年到頭搖著扇子裝作風度翩翩的讀書人強些,那些窮酸滿嘴道德文章之乎者也,道理想必是有幾分的,可怎麼看都讓人心裡生厭,河陽城遇上的那個張正言還好些,起碼會做生意,能在買賣上讓公子爺吃虧認栽的可不多見,這也是一種本事。
撐著傘的穀雨邊走邊想,想起洞庭湖上陳無雙不許她拼死攔住南疆玄蟒斷後,想起陳無雙坐在枇杷樹下的深夜裡唸叨死戰不退的劉鐵頭,想起陳無雙在劍山主峰那個深坑邊跟屍骨無存的吳北河說話,想起陳無雙在山神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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