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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夏把衣角緊緊捏著,閉目深吸了口氣,然後又睜開眼。

自己已經發過誓了,今生今世倘若再喜歡他,就是烏龜王八……

做人不可以這麼搖擺不定。

有些時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如若誰都有再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世上也就沒有後悔二字。

她把那兩塊玉佩擱到包袱最低,抱著水袋靠在軟靠上,聽著車伕嘹亮的嗓音,腦中恍恍惚惚。

馬車走了一下午,因為出門急,到傍晚時也沒尋到驛站落腳,好在車伕對這一代熟悉,知道近處有座小山神廟,便將車馬停在廟前,喚著七夏進去。

剛下車時,百里尚在後面,車伕自然也發覺了這個跟了一路的年輕人,遂側頭小聲去問七夏:

“姑娘,這位公子是……”

“不知道。”她哼了一聲,“我不認識他。”

廟中很是破舊,幸而常有過路的旅人在此地停歇,裡頭倒不算很髒,幾堆草垛往地上一鋪就能睡能坐了。

七夏剛想把行李放下,門邊見百里亦款步走來,她愣了片刻,不客氣地過去擋在門口。

“你不準進來!”

百里垂頭看她:“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不高興和你一間屋……何況,這兒還這麼小,擠不下三個人。”

“和他就可以?”他頷首,看著那個尚在拾柴生火的車伕,語氣明顯不快。

“是啊,我和誰都可以,就是不願和你一起。”七夏把臉挪開,冷聲道,“你要是進來,那也行,我出去。”

她撿起包袱,當真說走就走,百里心下無法,只得拉住她。

“好了,我走便是。”

他說完果然轉過身,半點猶豫都沒有,走到門外就把自己的馬牽在手中。

見他這麼利索,七夏反而有點無所適從,轉身想進去,遲疑了一瞬,又側頭去看。

眼下已經過了冬至,寒風如刀,刮在臉上不一會兒就覺得疼。百里尋得一處避風之處,將馬拴在一旁的矮樹上,自己則席地而坐。

約摸是風太大太冷,馬匹不耐煩地打著響鼻,直拿蹄子在原地磨蹭。

只在外站了少頃,手腳就被風吹得冰涼。真這麼睡一個晚上會不會凍死?

她心神動搖,趕緊又搖搖頭。附近這麼多地方他不去,偏偏要來這兒待著,說不準別處還有落腳之處呢?分明是想耍苦肉計,這回指望一巴掌給個棗就算完了?門都沒有!

思及如此,她扭頭就往廟裡走。

那邊的車伕已經把火生好,眼見七夏腳步沉重,臉上似有怒意,不由關切。

“姑娘……沒事兒吧?”

“沒事,我好得很。”七夏在火堆邊把自己乾糧掏出來,尋了根細樹枝,猛地一下穿過去,那感覺像是在給誰捅刀子似的,看得一旁的車伕心驚肉跳,不動聲色地朝外邊兒挪位置。

冷硬了的饅頭在火上烤了不一會兒就糊了,吃起來像是鍋巴,帶著淡淡的焦糊味道,很是香脆。

天色已經黑沉下來,今夜的風格外大,即便坐在廟內,也能聽到呼呼作響的風聲。

車伕嚼著冷饃饃若有所思地看著門外。

“好大的風啊,呼……怪冷的。”矮樹下,那人身影筆直,只是孤零零和一匹馬待在一起尤顯得孑然。

“姑娘……”車伕小心翼翼湊到七夏跟前,“要不,你讓他進來吧,這麼吹著正常人怕是受不住的。”

“我不要。”她頭也沒抬,自顧吃饅頭,“他又不是正常人,吹個風又怎麼了?”

似乎是想到一些舊事,七夏扁了扁嘴,低低道:“當初我在城外吹風的時候,他也沒讓我過去烤火……我連那麼冷的水都跳下去了,吹風又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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