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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和沈宴相識,劉泠學會了很多東西。可本質裡,可孤身一人時,她還是那個冷情的人。
初時,楊曄問她,“徐姑娘那裡,我們不去看看嗎?”
劉泠搖頭,“我從不去看別人是怎麼赴死的。”
她站在樓上,只是等著一個希望。
她沒有等到徐時錦平安的訊息,她只看到沈宴出城又進城,將離去的所有人馬帶了回來。來回的時間這麼快,幾乎沒有停頓……劉泠望一眼灰白的天空,說,“她已經死了,我們回去吧。”
她轉頭時,還是沒太大表情,臉色卻比來時,似乎更蒼白了。
風夾著雪吹來,飛入她的眼睛。眼睛一時酸澀,眼眶倏地發紅,是很快的速度。但終究壓抑下去,任眼中霧氣,在風中一點點涼了下去。
那時,徐時錦說,“阿泠,再見了。”
劉泠看著她,神情冷淡,“沒有再見。我從不說告別的話。”
好像不告別,就不用離別一樣。
好像不告別,她們還和以前一樣,什麼也沒有變化。
劉泠在高樓寒風中立了一會兒,冷靜而決然地轉身,下了城樓。她走上鄴京街頭,風雪怒吼,步履艱難緩慢。時間在此分割,沿著相反的方向,拉出越來越遠的路徑。
從不回頭。
這場初雪,下了整整三天。整個鄴京,都被籠罩在一個寒氣滲人的世界中。雪飄飄灑灑,落在山頂,落在旗杆上,落在皇城綠瓦上,落在小戶翠壁上。它穿越漫長的光陰和空間,落在所有人身上,包括生與死。
鄴京在發生一場大變,百姓們安居樂業,上層人士卻都能感覺到。沈宴變得很忙,幾乎住在宮中。劉泠對此不聞不問,她自己也在等訊息。
此時皇宮一間大殿中,蟠龍燭臺火光洞爍,長毯無限延伸,珠簾搖晃,大開窗前,站著一箇中年人。他身穿明黃色龍袍,頭戴黑色皇帝冠冕,玉旒垂下,其下珠串輕晃中,將他的神情完全掩蓋。身後沒有排排官員簇擁,他也沒有說什麼做什麼,但只是往這裡一站,那種鋪天蓋地的氣勢,令人心悸,不敢直面其鋒。
此時,皇帝手指輕叩窗欞,望著天地間的雪白。簾子後,飛魚正服的沈宴挺立如松,言簡意賅,將所有事情講了一遍。
長時間的沉默,皇帝才沉聲,“為了這個位子,朕步步忍讓,他卻是太過分了。算計天下人,都無所謂,為帝者,本就不拘泥於此。但朕什麼都給了他,他卻仍不滿足,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放過……朕心寒啊。”
皇帝說這些,沈宴當然沉默以對。
倒是另一旁的陳世忠為太子勉強說了一句話,“宗人府送來的證據,皆是直指死去的徐姑娘,與殿下並無關聯。也許七皇子一事,太子並沒有參與。”
“沒有參與,卻不代表不知情,”皇帝淡聲,“他擅長借勢,若非必要,並不是所有事,都需要他親自動手。”
陳世忠不再言語了。
皇帝有些疲憊,喃聲,“朕實在想不通,這麼多年,朕從未偏疼旁的皇子,就為給他添望。朕從小教導他,一心扶持他,沒有一刻給他帶去隱患和危機。前朝拜滅一時,起因便是眾皇奪嫡。有感於此,朕繼位以來,一切障礙都為他掃除。沒有人跟他爭皇位,沒有人威脅他……但就是這樣,他仍不滿足!一個只有一歲的小孩子,他也下得去手!朕看他膽子越來越大,底線越來越沒有了!”
他嘆道,“可惜,朕的皇子中,偏只被朕留下了他一個。”
重點培養這麼多年,卻沒想到……
沈宴開口,“也許正是沒有危機,從未有對手,才讓殿下為所欲為。若非陛下一直默許,殿下也不敢把手伸向一個尚未長成的孩子——在他眼中,也許這只是一個可隨意抹殺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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