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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得讓她有些茫然。

宋書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對所有的人、事情、環境都無所謂。原來離開了自己的家到這樣一個完全陌生和冰冷的地方時，她會和同齡的孩子一樣無措。

只是別的孩子會哭、會鬧，她不會，她總是安靜得像不存在。

所以沒有人看到也沒有人聽到。

中央空調的溫度讓宋書覺得有點冷。她拉開被子躺下去，然後慢慢把自己蜷起來。

房間又安靜很久後。

被子裡伸出來一隻白皙的小手。它勾住了床頭的揹包，然後伸進去，摸出了一隻魔方。

……

晚餐時間，宋書被傭人領出房間。

餐廳在一樓，從樓梯下來走過去要經過玄關和客廳。宋書這邊下到一樓，後腳還沒來得及從木樓梯上拿下來，就聽到玄關傳來門的響動聲。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ldo;宋先生回來了？路上辛苦了。&rdo;

&ldo;爸爸！&rdo;

宋書面前幾米開外，宋茹玉從客廳裡的沙發上跳起來，筆直跑向玄關。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響動後，一道身影出現在玄關與客廳的交界‐‐男人張開雙臂，躬身抱住了撲上來的宋茹玉，把她往懷裡一提，大笑起來。

&ldo;哎喲我的寶貝女兒喂，今天在外公家過得怎麼樣？想爸爸了沒？&rdo;

&ldo;想……&rdo;

&ldo;嗯？眼睛怎麼這麼紅？&rdo;男人的笑停下，聲音一沉，&ldo;是不是哭過，誰欺負你了？&rdo;

&ldo;是、是……&rdo;

宋茹玉哽咽半天也沒敢說出秦樓的名字，她委屈地趴進宋成均的懷裡，扭過頭的時候恰巧看見了站在樓梯下的宋書。

宋茹玉眼裡閃過惱恨的淚花。

&ldo;是宋書！她今天又來外公家裡了，就是她欺負我的！&rdo;

聽到這個名字的第一秒，宋成均愣了下。然後他皺起眉轉向一旁的傭人，低聲問：&ldo;宋書來了？&rdo;

&ldo;是，宋先生。&rdo;

&ldo;現在還在家裡？&rdo;

&ldo;秦先生安排她住在二樓‐‐哎，您看樓梯口，她剛下來。&rdo;

&ldo;……&rdo;

在傭人的提醒下，宋成均轉過頭，這才注意到樓梯口那個安靜站著的女孩兒。

宋成均眉頭擰得更緊。

&ldo;爸爸！&rdo;

宋茹玉委屈地喊他。

&ldo;嗯？&rdo;宋成均連忙轉回頭，低下聲湊過頭去，頂著小姑娘的額頭哄，&ldo;別哭了我的寶貝兒，爸爸今天還給你帶禮物了呢，不要為這麼點小事不開心，好不好？&rdo;

&ldo;什、什麼禮物啊？我喜歡才行，不喜歡你要重新給我買！&rdo;

&ldo;行行行，都聽寶貝女兒的，不喜歡爸爸就給你重新買……&rdo;

男人抱著懷裡的小姑娘，一邊哄著一邊朝餐廳走去。

他背影漸遠，聲音也聽不見了。

宋書站在樓梯前，沒有動作也沒有聲音。

等那道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裡，她才慢慢垂下眼去。

從頭到尾，那個同樣是她的父親的男人只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