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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宋書坐在一間酒店套房的沙發裡，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坐在她對面的是欒巧傾。確切地描述，應該說是已經哭完了一整包大紙抽後鼻頭都擤得通紅卻還有濤濤未盡之勢的欒巧傾。

宋書起初還心生愧疚‐‐畢竟即便欒巧傾跟在她身邊好幾年，除了當初在那個大雨裡的社群便利店外抱著她一邊喊&ldo;媽&rdo;一邊嚎啕以外，這還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哭成這副可憐模樣。

不過在宋書坐了半個小時，發現欒巧傾全過程中沒有任何要停止的趨勢後，宋書已經表情空白地木起臉。

三刻鐘後，宋書感覺自己太陽穴開始一跳一跳地疼起來了。

欒巧傾把最後一張紙抽用完，一邊打了個帶著酒氣的哭嗝，一邊通紅著兔子似的眼睛抬頭看向宋書。

&ldo;還……還有紙嗎？&rdo;

宋書心裡那點愧疚早就被這洪水似的眼淚沖沒了，此時搖頭都不帶什麼感情：&ldo;沒了。&rdo;

&ldo;……&rdo;

欒巧傾聽完似乎就噎在那兒了，呆呆地看著宋書，眼神裡帶著懷疑自己耳朵的茫然‐‐模樣像極了一隻傻住的狐朦。

畢竟是自己帶起來的傻白甜妹妹，宋書終究還是有點於心不忍，她開啟隨身的手包，在裡面拆開一包手帕紙，將裡面的大半快速抽出扔進包裡，然後將剩下的小半包拿出來，遞給欒巧傾。

&ldo;最後幾張，你省著用。&rdo;

&ldo;哦……&rdo;

傻白甜並沒懷疑，接到手裡看了看那點可憐的紙巾餘量後，努力把還沒留夠的眼淚憋了回去，只收拾了下自己此時臉上的慘相。

等聲音終於勉強恢復到平時的音準，欒巧傾抽噎著開口：&ldo;真的，真的是你嗎？&rdo;

宋書：&ldo;……&rdo;

宋書忍了忍，聲音儘量溫柔的，&ldo;如果不是我，那你為什麼要哭這一個小時呢？&rdo;

&ldo;可是那時候我是看你摘下呼吸機的……&rdo;欒巧傾說著說著眼淚又開始在眼底積聚，但還攥著自己手裡&ldo;最後一張&rdo;紙巾努力往回憋著，她透著淚看宋書，&ldo;怎麼會……怎麼會……&rdo;

宋書輕嘆了聲，&ldo;當年在醫院裡，去世的不是我，是另一個和我同齡的人。&rdo;

欒巧傾腦子裡某根快要哭斷的名為理智的弦，在這一刻接上了點，&ldo;就是你現在……現在這個身份裡，原本的人嗎？&rdo;

&ldo;嗯，&rdo;宋書說，&ldo;你是不是調查過我？&rdo;

欒巧傾通紅著眼睛鼻子，慢慢點點頭，&ldo;一開始你進公司，我以為你是商業間諜，是、是故意整容成這個樣子的。&rdo;宋書莞爾，&ldo;但是身份背景調查卻看不出什麼問題來。&rdo;

&ldo;對，他們的調查也更傾向於&l;秦情&r;是一個完全存在過的人。然後，尤其……尤其是上次見到你的父母，我本來都有懷疑了，但是看到他們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rdo;

&ldo;……&rdo;

宋書垂眼笑笑，夾雜著遺憾情緒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