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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震,「那麼太太呢?」
「太太也不自在。」
我與妻面面相襯,作聲不得。
我隔了多久才跌腳道:「搞什麼鬼?」
到了家,媽媽鐵青著臉。
她說:「是思恩不好,去玩洋女人,被偵探拍下了照片,蘭花也不說什麼,把那照片寄了給我們看,離了婚──這般不忍得氣!也怪不得她,年紀輕,換了是我,也受不了,沒的故著頂好上佳的花不要,去惹一身騷臭,罷!自己的兒子,也爭不得他,只是蘭花也太心急了一點,把事情告訴了我們,我們自與她出氣平事,這麼就離了,有什麼好處!」
說了半天,仍然向看兒子。
妻便有點同清蘭花,問:「那照片呢?」
問錯了,媽媽一瞪眼:「早被你爸一把火燒了,見得人嘛?」
妻見如此搶白,也自不開心,走了開去。
媽媽也不理她,一邊訴說:「蘭花也真做得出,請了私家偵探去拍那種照片!」
我不響。
「一夜夫妻百夜恩啊!咱們也對她不錯,何苦替咱們出這個醜!」
我還是不響。
回到自己家裡,妻發話了。
「做媳婦真難,不如搬回英國去,獨門獨戶,逍遙自在,我做你家媳婦十年,自問沒做錯半點,今天問了一句不該問的話,也不該當看傭人臉老大耳刮子般的搶白,我孃家也有金有銀,我也有文憑護身,如今叫我看著心冷,思恩做這種事,不止千回百回,她是母親,又不是不知道,不見她勸思恩半句,如今離了婚,又怪蘭花做絕了,我是蘭花,把照片發付諸雜誌登去!你父親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看你們怎辦?說錯一句話這麼大罪,蘭花難道要砍頭?你家是皇帝!」
我問她:「你要我怎麼呢?向你磕頭認錯?」
她一聲不響,回房收拾了一個小箱子衣服,抱起孩子,開門就走。
我也沒叫住她。
傭人呆了,她嚷:「太太!太太!往哪兒去!這才回來,兩箱子的衣服還都沒拿出來打理呢,你哪裡去?」
她自然是回孃家去了。
又是為了思恩蘭花。
從來沒有弟弟、弟媳這麼煩的,多次吵鬧,皆因他們而起,任憑怎麼勸,都當耳邊風。訂婚是白訂,結婚是白給,離了婚大家清慡,我被他們纏了這些年,實在吃不消了,若只說要離,我還可趕去勸,如今都做盡做絕了,還勸個鬼?
我一人悶悶的吃了飯,打電話去妻孃家。
問:「孩子可好?她可好?」
岳母笑答:「她發痴了,你別理她,她住幾天自然回來的,傭人有不當,你與我說,勿讓父母知道,他們已然在氣上頭。你爸媽有什麼不是,只怪在我身上。」
岳母真是大方明禮,我嘆日氣說:「你跟她說,她有什麼不舒服,也盡怪在我身上好了,
我是不怨的,這麼些年夫妻,一輩子的事,別鬧這種意氣,誰不受誰一點氣,算我的錯,也就完了。」
岳母說:「你別擔心,我自找她說,你休息休息,我知道思恩是你愛弟,他有什麼事就等於你有事一般,你自然是心煩的。」
我又長嘆一聲,道了謝,掛了電話。
真累了。
思恩的事,到此為止,我再也不理的了。
我掛了電話自看電視,只見紅紅綠綠的影子在眼前打轉,沒有一點看得進去,看不進也毫無損失。
然後在沙發上,牽牽絆絆的,都是蘭花的影子,我彷彿聽見她的聲音,她低聲道:「大哥,你是不會明白的──你是君子人。」
我只覺得汗毛直豎,倒了一小杯拔蘭地喝了,她又沒死,怎麼那人卻老似陰魂似的,纏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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