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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離去,假如你離去。」
我放下了書本。
這首歌是法文的,我喜歡這首歌,但是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夏天早已經不在了,雖說如此,歌還是很纏綿的,我呆呆的在房裡聽著。這種歌叫人想起太多的事。
恐怕錄音帶與錄音機都是他帶來的。
他很快淋完了浴,回到房間去,把房門一關,一切聲音就沒有了。
我起來寫了幾封信給家裡,預備明日一早去寄。當然沒有提這裡忽然多了個男人,否則家裡嚇都嚇死。把信放在一角,我便上床睡了。
一夜無事。(當然無事)
第二天我發現浴室收拾得十二分的乾淨,肥皂都好好的放在盒子,牙膏蓋子旋得牢牢的,毛巾一條條的掛得很整齊。我真納罕,幾時真要看看他的樣子,怕不會娘娘腔吧?以前哥哥也相當整齊,我那位新嫂子就差得遠,我們兄妹倆跟在她身後收拾還不夠,她就是穿個透明睡衣到處跑,跑到哪裡嫌哪裡冷。
難怪人家說現在世界反了,女孩子們都邋遢得不得了,光出去裝個門面的,男孩子反而有整有條,所以這年頭的男孩子,根本不願意結婚,女孩子非得出九牛二虎之力,像打獵似的四出尋找丈夫不可,像我這麼懶的,大概只好做老姑婆。
我出門把信投進郵筒,然後忽然想起他房間裡那張女孩子的彩色照片,那個大概是他女朋友了,不然照片不會這樣的放著。
這一切一切原不關我事,但一個人閒下來,精神沒什麼地方寄託,就喜歡把不幹己的事拉過來想個半死。我現在就犯了這個毛病。
星期四星期五也就這麼過了。
他在這裡住了五天,時間過得快,一切都是不知不覺的,我們真的還沒見過面呢。但是週末是不可逃避的吧?除非他往朋友家去。
這麼靜的房客倒真好,不過人家是暫住兩星期,當然事事遷就著,長此以往還這麼小心,不等於做賊了?我想,那時候,倒貼他,他也不住呢。
星期五放學,遇見瑪麗,瑪麗說:「今天晚上,表妹的堂兄的表弟的女朋友生日,你來不來玩玩?」
我皺著眉頭搖頭。
瑪麗白了我一眼,「你還念什麼書,乾脆進修道院做姑子去吧!」她就是喜歡侮辱我。
我並不與她理論。
「啊,你那房客打電話跟我說:『真謝謝她了,天天把浴缸臉盆刷得亮亮的。』多謝你,聽見沒有?」
「那原是應該的,有什麼好謝?」我說。
瑪麗問:「噯,他長得怎麼樣?」
「我還沒見過。」我說:「你也沒見過?」
「沒有。」
「老天,怎麼這麼神秘?」我緊張起來,「不是你的親戚嗎?」我問。
「是呀,就是今天晚上這個表妹的堂兄的表弟,那還不是親戚?生日的那個女孩子,就是你房客的女朋友!」
「啊。」我說:「到時你可以見見他了。」
「是的。如果他找不到地方住,只好回到他女朋友那裡去。他女朋友我是見過的,人很漂亮。好幾個堂兄弟都住在一起,人好雜,但也都是學生,有說有笑熱鬧非凡,真是,阿玉,想起來,誰在這邊沒親戚朋友的?就是你,一個人!」她說。
我抬頭看看天空,「不見得,我有上帝。」
「我的媽!噯,今天晚上的舞會你來不來?」
「我不來了。」我說:「希望你們玩得高興?」
「啊,還有,」瑪麗說:「他說他不怕吵,你為什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他說他住那裡,簡直好像一個人住一樣,每天早上,他要摸你的毛巾,摸到是濕的,才知道你回來睡過了。」
我紅了臉,我說:「這人真該死!我不回家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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