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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皎詫異,手摸腮幫,看向皇兄:「……有這麼明顯嗎?」
李玉聲音裡便也帶了一絲笑意:「你只有碰到他的事才會傻樂。」
在皇兄面前,不用掩飾自己的心事。李皎臉紅了下,卻大大方方地微笑。她心裡喜愛誰,這麼多年下來,在李玉那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也許是她向來如苦行僧般熬著自己,她皇兄也一樣,兄妹二人見面,氣氛向來凝重。這一次難得輕快,兩人目中均露出幾分追憶之色。
在他們還是皇孫的時候,很多快活的事都分外簡單。身份越高了,越發身不由己。大多時候都心中堅定自己的選擇無錯,但偶爾的時候,脆弱的時候,也會想起如果當年不想要這個天下,當年不去爭,現在是不是就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了?
但是如果他們當年不去爭,今日又哪裡有能力去護住心裡的硃砂痣呢?
一切都是必然的,冥冥中自有天定,不需怨天尤人。
李玉收回那份笑意,重回了皇帝的模樣。他說起李皎出京與夏國王子郝連平私下相會之事,便語氣嚴厲:「不管是夏國還是涼國,我不管,自然是有我不管的緣故。你管了是好,但我不管,事情也未必會差到哪裡去。我難道不比你心中有數麼?你妄自決定和郝連平和親,如此把自己的婚姻當兒戲,我瞭解你一心為國為我的心思,但你不能替你自己多想想麼?若非路上碰到鬱明,現在我就該收到你和郝連平的婚書了吧?就得送你和親去夏國了吧?」
「皎皎,你也是一女子,何以總那麼逼迫自己做不願的事?你向別的正常女郎,多學學吧!」
「做長公主自然要把私人感情放在第二位,然你已經不是放在第二位了,你是放在最末位了!」
「你就這麼一個人,你打算把你自己犧牲多少次?」
「還有路上江扈從叛變一事,你太過冒險!把賭押在他身上,才至你入那樣險境。否則事先若好好佈置,種種巧合未必能趕至一去。江唯言何嘗不是利用你太不計較個人得失的心?你想在回京前與敵人碰面,江唯言難道不是想最後和你交一次手麼?」
「你輸得何等慘!幸虧你活了下來,保住了孩兒。你想過鬱明知道後會什麼反應嗎?你當年已經傷了他一次心,你覺得不夠,還要再來一次?他有幾個心可以讓你傷?」
李皎早料到她回京後必聽兄長訓斥,早已做好準備。兄長訓她的話,她左耳進右耳聽。她往日素來是為國為民,小我再犧牲也無妨。若非她是這個脾氣,當年的皇位之爭,皇祖父也未必會考慮李玉。李玉自己的性子得適合皇位,李玉唯一的軟肋,妹妹李皎,也不能給他拖後腿。若非李玉兄妹二人的性子讓皇祖父滿意,皇祖父何以棄了太子,棄了皇長孫,來扶持他兄妹二人呢?
若非他們兄妹是這個性子,李皎昔日不過是東宮中無人問津的秦淮歌女懷的女孩兒,李玉不過是一個內斂孤僻的男郎,皇帝何必非要排除眾議,封李皎為公主,封李玉為平陽王?那時,便是李皎的幾個姑姑,都沒有得到縣公主的封號,她卻得到了!
她靠的,從來就是她這種永遠犧牲小我成全國家的氣節。
身為公主的脾性,讓她的地位水漲船高。但同樣是這個脾性,太不應該為人情人,為人妻,為人母了。
李皎垂目,她聽到李玉提起鬱明,心中便一派緊張。她差點流產死去的事,是她心中大忌,不敢告訴鬱明;她當年拋棄鬱明的事,也是她心中忌諱,不想和任何人說。李玉體諒她,從來不主動提她的心病。但李玉今日忽然說起來,李皎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緊張害怕。她手心出汗,手指伸長又屈縮,摳著案緣的紋路。
鬱明如她的一塊心病,讓她見之欣喜,卻又提都不敢提。
她對不住鬱明的事,沉沉壓在她心上,讓她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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