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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妤坐在臺下,專注地看著少年。那日,謝書雁告知,謝玉臺是雙生子,當年謝家有難,他被拋下。多年後再相遇,謝玉臺已經沒有謝家人獨有的收天下於掌覆的手腕。
臺上的少年唱著戲,水袖甩過半空,再颯颯往後退。嬌弱的閨秀被小生扶住,深情凝望。真是不到這園林,便不知這春色如何好。雖戲中二人是一男一女,實際扮者卻同為男子,他們便只執手,以眼傳情。
阿妤瞅著少年,他的臉被很厚的妝容遮住,乍一看只覺得清雅絕色,哪裡有猙獰可怕之象。謝書雁帶他來到江家請罪,並請江家代為照顧謝家小七郎,他日必有重謝。可是江家人能照顧到什麼地步呢?玉臺,他只是戲子啊。除了唱戲,他什麼都不會了呀。
他在臺上唱戲,悠遠的腔調聽來模糊,韻味卻極好。
她託著腮幫在下面聽,聽不懂唱的是什麼,卻可以想:他這些年,走過了多少地方,又吃了多少苦哇。
一段戲曲唱完,少年從臺上跳下,蹲到阿妤身前,問,「唱的好不好?」
這是空戲臺,因為前段時間的戲子事件,江老爺再不許三爺聽戲,戲臺就廢了。謝玉臺寄住在江家,無所事事。阿妤見他無聊,便讓他唱戲,自己拿戲本來,閒暇時教他認字。雖是這輩子不可能碰筆墨,但該認的字,還是不能捨棄的。
陪玉臺練戲的小生退下,阿妤拉著少年,一同坐在山石上,抱著厚本子,指給他看,「那,你剛才唱的是這一出。我們就從這裡認字好啦。」
她開啟他的手心,一筆一劃地在他手上寫字,謝玉臺縮肩笑,「好癢,你不要在我手上寫啦。」引來少女拍他的肩,他還是笑著說「不要」。沒辦法,兩人又蹲在地上,阿妤拾樹枝寫字,又帶著他的手握樹枝,一同寫。
少女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已經很柔軟纖弱,卻還不如少女的細滑白嫩。從阿妤第一次握他的手時,他就好想摸一摸啊。可那時候他不敢,現在嘛——謝玉臺順從自己的本心,不要寫字了,轉手把少女小而軟的手握住,捏著玩。
手上如同過電般酥麻,阿妤咬唇,似笑非笑地瞪他,「玉臺,你想被罵還是被打啊?女孩兒的手不能亂摸,知不知道?」
玉臺頂著濃妝抬頭,眸子眨巴著很無辜,「我不想被打,也不想被罵。」他靠在阿妤肩頭,哼哼地撒嬌,氣息噴在她耳邊,癢得少女咯咯笑。
「看吧,你又跑題了。」阿妤忍笑,從他手裡抽過手,在他肩上輕輕捶了下。力道很輕,根本捨不得真打。他們之前有約定,認字中,玉臺要轉移話題,就要多認幾個字。她拿著樹枝,抿唇想了想,在空地上工整地寫了兩個字。
「這是什麼字啊?工?女?好奇怪啊。」謝玉臺左看右看,研究著那字,歪頭一愣,「阿妤,你幹嘛青著臉?」
「你真是氣死我了!」江妤重重地在他肩上打了下,少年吃痛悶哼,她也沒法解氣。抓抓頭髮,又抓著他的手,在旁邊端正再寫那兩個字,「玉臺,其他字你都能忘,這兩個字不能忘,知道嗎?以後萬一你出了事,就寫這兩個字,傳信給我。我一定想辦法救你,知不知道?」
「這是『江妤』兩個字哇?」
「對啦。」江妤紅臉,又氣又笑地瞪他,教他寫這兩個字,「就是我啦。」
謝玉臺漆黑的瞳孔裡一派茫然,對著少女緊張的神情,突而大笑,「我當然認得這兩個字呀!就是拆開來,我也認得!我逗你玩呢,阿妤真可愛,哈哈。」他越笑越得意,坐在地上抱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又扮鬼臉,「我要真遇難了,才不會寫這兩個字呢。我一個人就夠了,不要讓你跟著我一起倒黴。」
「不行!」江妤抓著少年肩膀,半跪在地上,讓自己的認真感染到他,「你一定要找我。」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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