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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尋一步一步走過來:“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是塊擺脫不了的狗皮膏藥,硬撕撕不下來,但是出國幾年就不一樣了,回來以後什麼都淡了,對不對?到時候你不費吹灰之力就擺脫了我,穩穩當當地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以後跟人說起,就說我是個小時候在你家住過的熟人——是不是?”
老成訥訥閉嘴,感覺竇尋這話裡的資訊量有點大。
徐西臨面色鐵青,沒想到自己連著五臟六腑的心疼在竇尋眼裡會被扭曲成這個意思。
隨後,還不等他開口阻止,竇尋已經脫口吼了出來:“我告訴你,別做夢了,不可能!你一天是我的人,永遠都是我的人!既然走到這一步,別想退回去,回不去了!沒人跟你裝好兄弟玩過家家!”
老成:“……”
他覺得如果竇尋的語文不是體育老師教的,那恐怕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點毛病。
徐西臨腦子裡“嗡”一聲。
有那麼一瞬間,他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剝光了衣服,赤條條無處躲避的暴露在所有人目光之下,周圍人與車的聲音全像是被蓋了馬賽克一樣模糊不清。
徐西臨嘴唇動了動,近乎無意識地說:“竇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我什麼都敢說,是你不敢聽。”竇尋不顧一切地說,“我沒有傷天害理,沒有違法犯紀,我行得正、坐得直,我就是同性戀,怎麼了?你既然覺得這事難以啟齒,怎麼沒一頭撞死在我床上?”
好不容易找對了方向追過來的吳濤腳步猛地剎住,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停在幾米之外,進也不退也不是,跟驚駭的老成面面相覷。
這是無數次在徐西臨噩夢裡出現過的場景,轟然落到現實,一時間他居然覺得有點不真實。
然後徐西臨一句話都沒說——他實在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轉身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就走了。
這幾年,整個城市像翻天覆地一樣,月半彎曾經的輝煌也一去不返了,它漸漸成了城市中一所普普通通的娛樂場所,從外表看來,已經有些舊了。
竟然有些陌生起來。
走過多次的老路也好像都是新的,徐西臨夢遊似的坐著車,走著陌生的路回了家,不記得自己怎麼進的門,也不記得和外婆交代過什麼,在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徐進的書房裡了。
老成和吳濤先後給他打了幾通電話,徐西臨一個也沒接,甚至沒想去看看手機,任憑它響到自動結束通話。他腦子裡有無數的念頭煙花似的炸,又灰燼似的滅,一個都沒留住,在昏黃的檯燈下坐了半宿,然後門被人試試探探地敲響了。
竇尋盛怒之下口不擇言,花了半宿的時間冷靜下來,衝動過去,竇尋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無法挽回的蠢事,他越想越心慌,恨不能時間倒流五個小時,抽死當時的自己,終於鼓足了勇氣去敲徐西臨的門。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主動去敲徐西臨的門。
然而徐西臨沒有開。
竇尋敲門的聲音和勇氣一起飛快地流逝,很快只剩了一層薄薄的血皮,他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猶豫,最後要抬不起手來了。
然後他聽見屋裡椅子響了一聲,竇尋帶著一點期冀抬起頭,卻從門縫裡看見裡面的燈光暗了……他眼睛裡的火光也跟著黯了,他在徐西臨門口僵立了半晌,無計可施,只好黯然走了,像往常那樣,寄希望於明天或者後天……哪怕是一週、一個月,徐西臨最後會原諒他。
第二天,徐家來了個意外的訪客。
宋連元帶著一大堆探病的營養品來了,進門看了看徐西臨的臉色,問:“有人在家嗎,就你一個人?”
竇尋去上班了,護工陪外婆去醫院複查。
“就我自己。”徐西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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