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飯罰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節,我家少年郎,賞飯罰餓,官小說),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那會兒但凡她半夜偷偷溜出去,準能在這巷子裡瞧見一個跪得倔強又筆直的身影。
偶爾是頂著一尺來寬的銅盆,偶爾是抱著半尺高的竹簡書冊,到後來可能是屢教不改,慢慢地變成了頂水缸、抱官房,跪於算盤之上巋然不動,罰得五花八門,層出不窮。
少年長她四歲,十一二三的年紀已經生得頗高,握著□□在巷子裡上躥下跳的時候像頭精力旺盛的小豹子,沒有片刻消停。
每每也就只在上藥之際方能安靜半晌。
宛遙的醫術便是從那時打下的底子,她在姑母家拿了藥草,兩個人坐在石凳上,藉著月色清理傷口。
他身上多是棍傷和鞭傷,縱橫交錯,尤其以後背最為密集。項侍郎是武官出身,下手狠得簡直不像親爹,他卻時常不以為意地摸摸鼻尖,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有時傷得厲害了宛遙也會問:“你爹為什麼老打你啊?”
少年咬著布條給傷口打好結,隨口回答:“他不想我上戰場。”
她聽了奇怪:“你不是還沒上嗎?”
對方信誓旦旦:“總會上的。”
她那會不明白,後來也依舊不太明白:“可你爹要打你啊,打仗有什麼好的,不去不行嗎?”
宛遙隨口一說,少年的卻反應頗為激烈,“那怎麼行!”
“我今後是要當大將軍的,當將軍怎麼能不打仗。”
他語氣裡有萬丈豪情,“我不僅要建功立業,還要平定西南,當名垂青史的大英雄,受千人膜拜,萬人敬仰……說了你也不懂。”
講到最後他可能感受到些許不被人理解的悲哀,於是悶悶地轉過身,以肘為枕躺在地上一言不發。
宛遙突然覺得很過意不去,挪到他背後,小心翼翼地去拽他的袖子,少年不耐煩地甩開,繼續盯著牆面生悶氣。
她只好不招惹他了,兩個人一躺一坐,在寒風蕭瑟的夜裡各自發呆。
約莫是沉默太久,少年磨磨蹭蹭地偏頭開始往這邊看,月下的女孩子抓著一把草藥不做聲地垂首打包,聲音窸窸窣窣。
他忽然沒來由的失了底氣,說:“……你要不要放風箏?”
宛遙手中頓了頓,詫異地看向他:“已經入夜了。”
“入夜怎麼了,入夜就不能放風箏嗎?”
她想了一會兒還是搖頭,“被武侯發現怎麼辦?”
少年從地上坐了起來,雙腿盤著思索道,“那去摘果子吧?我前天看到龔掌櫃家的桃樹結果了,旁邊還有一棵柑橘落得滿地都是,再晚幾日估計沒有了。”
儘管乾的是缺德事,在他嘴裡卻好似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宛遙近墨者黑,黑得義無反顧,當下被他說動了,“……可院牆很高,我爬不上去。”
“那不要緊,我揹你。”
兩個小孩子一拍即合,貓腰偷溜上街,在坊中的十字巷間亂竄,為了不讓龔掌櫃家獨自寂寞,一連禍害了好幾家的果樹。屋內的燈火漸次亮起,主人家挽起衣袖拎著棍子推開門。
“項桓快跑!快跑!”
宛遙騎在他肩頭,雙手摟住一大捧瓜果緊張地低聲提醒。少年的反應極其敏捷,饒是帶著一個人,足下也生風似的,掉頭奔得飛快。
背後一連串的犬吠,大人們怨聲載道,而在甚為嚴厲的家風管教之下她居然覺得挺有趣。
到了春天還能摘花,夏天上河邊摸魚蝦,秋天偷果子,冬天看煙火。大魏的民風平和,種著花木的人家嘴上罵歸罵,可也不便對小孩子發作。
但總在河邊走,也不是沒有例外的。
龔掌櫃生意折本那年脾氣就特別的大,又常喝酒,抓到他們摘棗子,拎柴刀追了一路,殺氣騰騰地像是隨時要吃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