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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的笑,張揚得過分。
宛遙一下子就懵在了那裡,她仰頭怔怔地看著馬上渾身是傷的項桓,只覺得忽然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後的心情,凌亂得讓人不知所措。
她就那麼望著他,看他眉眼肆無忌憚,不知天高地厚,有那麼一瞬,生出要哭的衝動。
“怎麼樣。”饒是滿嘴血,項桓卻還用手肘去捅捅宇文鈞,“我說能嚇到她吧?”
男孩子總是拿使壞當有趣。
他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全然不明白這樣嚇唬一個小姑娘有什麼意義。
“人家是擔心你,何必老欺負她。”
項桓邊咳邊笑,咳完了才發覺宛遙還是愣愣地在發呆。他撐著馬鞍跳落在地,微微傾身,想去看她眼底的神情。
然而少女的眉目皆被視線中的血色所迷濛,他一時間什麼也看不清。
“真嚇到了啊?”項桓在宛遙腦袋頂上隨意摁了摁,“沒事兒。”
“我受傷,那幫人比我還慘,少說死了一半,怎麼都不虧。”
少年人言語風輕雲淡,仗著年輕氣盛,貫來不將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而女孩子的耐性也終於到了頭,她抓著他衣袖連手也在發抖:“這是鬧著好玩的麼!”
“你到底懂不懂惜命啊!?”
“懂,懂……惜命嘛,知道的。”他敷衍得不加掩飾,然後把血淋淋的另一隻手朝前一伸,獻寶似的,“看!”
宇文鈞想阻止已經晚了,那裡正吊著一個面目全非的人頭,他唇邊有勢在必得地笑,“我拿到了。”
好在項桓動作快,晃了一下就迅速收回。
“小桓!”
哪有給姑娘家炫耀人頭的!這小子!
他卻散漫地解釋:“我沒嚇她。”
“你這還不叫嚇?!”
……
宛遙生來就是獨女,未曾有過不得不去爭、去搶的經歷,功勳於她而言虛無縹緲,不明白為什麼會值得人去以命相搏。
但此刻,能看出項桓眉目間那溢於言表的喜悅,和白日裡的急躁兇狠判若兩人。
畢竟年輕,心裡有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
她也只能無奈地鬆口氣,先推著他進去止血療傷。
*
白石坡這場血戰,沒出三日,已在遠近傳得沸沸揚揚。
攔路打劫的山寨被一鍋端了不說,不知誰人麾下的兵痞也死了一地。
這年月間,老百姓不是吃地痞流氓的虧,就是吃惡差橫官的虧,跪著過了數年,終於盼到有人肯挺身而出,正好適逢小年將近,雙喜臨門,十里八鄉都張燈結綵的慶祝。
而溫仰手底下的殘兵敗將因無人領頭,此時已亂得團團轉,不等人圍剿,自己先內鬥起來。一盤散沙掀不了風浪,僅僅是州城的守軍便足以應付。
第三封軍報送往京城。
項桓每日無事可做,只能看點閒書養病。
他周身的傷多得簡直能換層皮,縱橫交錯,有深有淺,但居然沒一個是致命的。宛遙總想,這種煞星大概老天爺也不太願意收回去吧。
怕麻煩。
不如放下界禍害人。
皮肉傷不必修養很久,可是傷口未癒合前也無法外出走動,難得外面熱鬧,若換做以前,項桓早就踹門越獄了,但今時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竟也能在屋裡關得住。
“你說,我這次立了這麼大的功……會有什麼封賞?”
宛遙坐在床邊把藥膏化開,就見他趴在床榻上開始做白日夢。
“咱們大魏的武將本來就稀缺,我算算啊……驃騎將軍、鎮國將軍、車騎將軍,這都還空著呢。”
被他這不要臉的心給逗樂了,宛遙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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