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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曉得有沒有折損哪位大將。”
這後半句話像錐子一樣扎進胸腔裡,宛遙心中陡然一沉。
她垂頭,原地裡沉默了半晌,旋即猛地將幾包行李交給青花,“你在這等一會兒,倘若無事便先回家吧。”
頓了一頓,又補充道:“我……要去打聽一下。”
*
深冬谷地中的草衰敗而枯黃,袁傅的烽火騎護送著他一路急行軍。
戰役的失敗似乎並沒有使這位名動天下的將領有過多的悲憤與震怒,那張冷鐵一般的臉,總是喜怒不形於色。
他是為戰火而生的人。
章和末年來到這個世上的孩子註定是命運多舛的,他們一出生長至七八歲就面臨著北蠻南侵,民不聊生,再大一點到十五六便是京城淪陷,家破人亡。
宣宗年間,是大魏由輝煌跌落地獄的轉折之點。
世代令袁傅無法停歇,他只能馬不停蹄的往前奔跑,才不會被歷史那麼快吞沒。
三十年的縱橫疆場,早已將其磨礪得百毒不侵。
“公爺,再有二十里便到鐵甲騎駐紮的地方了!”
青龍城已失,他們如今只能退回憑祥關附近再作打算。
然而正在此時,密林前竟突然出現了一隊兵馬,如鐵牆一樣毫無徵兆的擋住了去路。
尚在左右護衛的副將急忙勒住韁繩。
馬匹揚蹄嘶鳴,前肢高高懸在空中,險些將後背上的人甩到地上。
不遠處,數十虎豹騎並排列陣,無一例外皆是年輕的後生,他們每個人的面頰都沾滿血汙,但眼神卻很堅定,目光炯炯,猶如獵鷹一樣犀利。
被擋住去路的袁軍們好似覺察到什麼,又扭頭往後看,那裡亦是一排神色冷峻的槍騎兵,將去路也攔腰截斷,顯然是想圍殲他們。
袁傅眯起眼,注視著這群年齡還不及自己一半的毛頭小子。
隨即那隊伍忽緩緩朝旁讓開一條道來,不疾不徐的馬蹄音朝著此處推進,手持銀槍的少年將軍從容驅馬出陣,自暗處逐漸露出他英武的眉眼。
“果真是命大。”袁傅好整以暇地端坐著,似笑非笑道,“老夫還道你病死在流放途中,沒想是季長川這狐狸使的詐。”
“你的老師的確很護短。”
項桓冷眼與他對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手裡的雪牙好像在無聲的低鳴,看見袁傅,就讓他不可抑制的想起當年在上陽穀遭受的挫敗,以及那後來一系列不堪回首的過往。
流淌在周身的血液滾燙得近乎要炸開,胸口像是有個聲音,一直在對他重複——
殺了這個人!一定要殺了這個人!
“西南門的那個守將,就是你吧?”他忽然問。
項桓略一頷首:“是,又如何?”
袁傅語氣略帶了幾分遺憾:“早知你會壞我大事,當初便不該留你在這世上。”
“你錯了。”他神情驀地陰冷下來,“我的命,從來都是攥在我自己手中的。”
正如他選擇隨季長川北伐,選擇不顧一切的南下死守城門,選擇以一己之命奪溫仰的人頭。他的每一次殊死拼搏,不是為了拼搏而拼搏,是遵從自己本心的捨生忘死。
因為槍,一直都握在他的手上!
對於少年人的狂傲,袁傅倒不以為忤,他笑了一會兒,隨後笑意漸次退卻,結成了一塊缺少溫度的冰山。
“這天下,自古就沒有不亡之國。”
他正色地看向項桓,唇邊的弧度隱隱有輕嘲的意味,“大魏的氣數,早在當年長安淪陷時便已經耗盡了。”
“你一路走來,見過多少流民氾濫成災,多少百姓落草為寇。老皇帝年邁昏聵,先皇優柔寡斷,新帝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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