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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恆掖著袖子,自矜地頷首, 「先前是太后娘娘召見,我往北邊兒去了一趟。進貢的東西往年都有定例, 什麼用途歸哪個庫管。像進貢的緞帛銀兩應當收入國庫,用以恭賀帝後大婚的算私帳,收入如意館更相宜。」張恆斟酌著說完了,見梁遇含笑不言聲, 心頭不由蹦了下。也是,如今什麼年月,還講老例兒?他立時換了話風,「不過既是年下的進貢,歸為宮中過節的用度也不為過。如今宮裡挑費大,萬事都需梁掌印盡心,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麼,這個我知道。依我之見,倒不如把貢品交由梁大人指派,也免於多費手腳。少了從公中調撥,多了歸還國庫,到底後宮的花銷內閣不便過問,也不懂。」
這還像句人話,梁遇偏頭吩咐秦九安:「聽見張首輔的話了?就照著首輔大人的意思辦吧。」說罷沖張恆笑了笑,百般無奈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偌大的紫禁城那麼多張嘴,睜眼就是數萬銀子的花銷。還有後宮的主子娘娘們,今兒要這,明兒要那,哪個也不敢怠慢。春秋時候還好些,不過衣裳首飾瓜果小食兒,到了冬夏可了不得,用炭用冰,哪樣不是耗費巨萬!唉,要說實在的,宮裡還不及外頭官員,下頭人孝敬冰敬炭敬仔細周到。朝廷正拿贓腐,小官們有膽兒奉承上司,沒膽兒奉承皇上,您說可氣不可氣?」
他含沙射影說了這麼多,張恆聽在耳裡,卻是一劑醒神的猛藥。如今在朝為官的,哪個能做到一清二白?縱是從來不受賄賂,只要東廠想辦,你就黑得烏鴉似的,再也白不了了。梁遇不提這宗還好,一提就說明他要往這上頭動腦經,司禮監黨同伐異的事兒辦得多了,接下來會不會再拿這個做文章,坑害內閣官員,誰知道呢!
張恆只得順著他的話頻頻點頭,「梁大人說得是,是這個理兒……」
梁遇又一笑,和顏悅色道:「太后召見張大人,想是為了立後的事兒吧?下聘要用的大禮,司禮監已經加緊預備了,不拘什麼時候放恩旨,咱們這兒說話就能抬出來。」
張恆哦了聲,「這事我正要轉告梁大人呢,先前太后發了話,皇后的人選有變,太后又瞧上了徐太傅家的孫女,打算冊立徐氏為後。」
梁遇遲疑了下,納罕道:「太后和徐太傅向來不對付,怎麼會立徐宿的孫女為後呢,張大人別不是聽錯了吧?」
張恆卻說沒錯,「我也擔心聽岔了誤事,又追問了太后一遍,說的正是徐氏,分毫不錯。」
如此看來,月徊是真把張首輔糊弄住了。這丫頭的能耐實在不小,但這件事辦完,只怕麻煩也要接踵而至了。
梁遇道好,「既是太后的意思,那就照著辦吧!詔書上改個名字不為難的,什麼時候宣旨,咱家等首輔大人的信兒。」
張恆忖了忖,「左不過這十天半個月,節前辦了好過年。還有一樁,太后說東西六宮要進人口,五品上官員家適齡的姑娘都得參選。另特意提起南苑宇文家,大有存心聯姻的意思。」
「宇文家?」梁遇恍然大悟,「也是,那些外姓藩王家,鮮少有進宮為妃的姑娘。太后娘娘真是一片慈母之心,想盡了辦法為皇上拉攏藩王,穩固朝綱呢。」
所以說,太后像一夕變了個人似的,夢見先帝爺哭是假,夢見先帝爺說她再唱反調,要帶她下去才是真吧!張恆囫圇笑了笑,復又寒暄了兩句,往南邊朝房裡去了。
一路行來,積雪沾染上袍角,梁遇捏著一道豎褶抖了抖,淡聲道:「那些異性藩王,是早前跟隨太祖打過江山的,雖說世襲罔替到了今兒,朝廷也還得以禮相待。」
楊愚魯道個是,「崇宗皇帝那時候有過先例,不等接進宮再封妃,就是各家賞個封號,藩王們再推舉出合適的女孩兒,算是宮裡的恩典。到時候朝廷得派人過去接應,要是開春下旨意,明年六七月裡事兒才能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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