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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徊對這個並不太在意,「人不都說了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也沒想回了北京後,在提督府給你看房子,我想做點兒買賣,開個茶館兒或是鳴蟲鋪子什麼的。」
所以這姑娘心是真大,一個人善於包容,心胸能裝下天地。他坐在那裡,抿著唇淺淺地笑,「你開個買賣行,我下了值來瞧瞧你,也不錯。」
月徊崴過身子枕著他的腿說:「我要選個前面是門臉兒,後面是住家的鋪子,只要門一插上,就能在鋪子裡過夜。」她自己暢想著,喜歡得笑起來。伸出手勾他脖子,在他耳邊說,「哥哥,將來咱們能有孩子嗎?要是能有,長得像你也不要緊,人家會說,外甥像孃舅。」
她老有那種來歷不明的急智,讓梁遇哭笑不得。可惜廠衛們都知道他們是一對兒,要是沒個男人頂缸,真生出個像他的孩子來,流言也不會斷。
他撫了撫她的臉,「會有的,說不定將來會封侯拜相。」
月徊並不擔心孩子的前程,有他這個爹,還能錯得了嗎。
這頭正說私房話,透過篾牆疏朗的經緯,看見外面直道上有人來了。梁遇站起身,抻了抻身上衣裳,輕聲囑咐:「在後頭等著,我辦完了事兒帶你出門。」
走進前廳,他又是那個長袖善舞的掌印督主。臉上掛著笑,老遠便拱起了手,「蕃臺,總鎮,先前碼頭上人多眼雜,不便多言。眼下請二位下降行轅,怕是要連累二位反了總督大人的令兒,咱家是實屬無奈,還請多多包涵。」
那些官員心裡忌憚的種種,他率先便點明瞭,用不著藏著掖著,才好繼續說事。
梁遇把內閣的諫言和皇帝的意思都同他們交代了一遍,臨了笑道:「不瞞二位說,內閣對葉公頗有微詞,皇上也對其提督兩廣的能力存疑,咱家這回來,是帶著皇上密旨的,且留觀葉總督一陣子,倘或實在不成就,也只好摘了他的烏紗。」
楊鶴和籍月恆交換了下眼色,畢竟都是官場上混跡多年的,只要風向一變,立刻就能敏銳地察覺。
布政使先吐露了一番自己的內心,「內相有所不知,下官專管兩廣民政、財政,譬如行政、軍事、監察大權等,下官是無權過問的。這兩年兩廣亂,一造兒瑤民,一造兒紅羅黨,下官就是有反總督之心,也沒那個能耐。」
梁遇又瞧楊鶴,「總鎮大人,您的意思呢?」
楊鶴道:「葉震拿捏著兩廣綠營和水師,卑職對此早就不滿了,可惜因葉震是頂頭上司,朝中也沒有派人前來接管,我若有異動,便是謀反,因此一直忍到今日。如今既然內相親臨,我也發一發心裡的牢騷,內相知道葉總督為什麼既不平息瑤民作亂,又不剿滅紅羅黨麼?因為總督衙門和亂黨有利益往來。桂平那些山頭,本來都是總督私帳上的產業,後來朝廷要收管,葉總督對瑤民宣稱增加八成賦稅,這才調唆得瑤民作亂的。葉震在兩廣欺上瞞下一手遮天,朝廷哪裡知道,內相縱然耳聽八方,兩廣離京城萬裡之遙,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難免會有疏漏。」
梁遇倒不是完全不查,大鄴每個封疆大吏,多少都有侵公貪墨的小動作,但像葉震這樣挑起民憤對抗朝廷的卻不多。眼下從總兵口中聽見這些話,算是給了他定心丸吃,他含笑看向布政使,「蕃臺,勞您出馬的時候到了,以欽差巡撫的名義擬一封告瑤民書,朝廷並未增加稅賦,不過將私田納入兩廣魚鱗圖冊罷了。私田的田主,大可拿田契來布政使司兌換朝廷分發的兌銀,桂平一線從未將田地分割給百姓,這些瑤民本就是租田耕種,既不用增加賦稅,又可減免租金,咱家倒不信,還有哪個再來造反。」
楊鶴和籍月恆頓時對他肅然起敬,再一想又猶豫,「這稅賦……果真不加了麼?」
梁遇負手在地心踱步,長嘆道:「這個咱家來想辦法呈報朝廷。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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