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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裡就靜了下來。
靜了,身體感觀就敏銳了,有清幽的香瀰漫開來,甚至要壓過定王身上的血腥味。
程鈺困惑地看向含珠,方才將她扯到懷裡,捱得那麼近他都沒聞到香氣,怎麼突然有了香?
含珠也聞到了,帷帽下蒼白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她生下來身上就帶著香,平時靜坐香味兒並不明顯,走得快了累到了,或是夏日裡太熱出汗多了才會變重,怎麼這會兒出了冷汗也……
像是私密被外男知曉,含珠難為情極了。
她腦袋越垂越低,像是做賊心虛,程鈺暗道不妙,探出長腿挑開車簾讓香味兒散出去,左手扶定王,右手持匕首抵到她身前,“將迷.香交出來!”
他匕首伸過來的太突然,含珠嚇得猛地往後躲,後腦勺重重磕到車板,疼得她眼淚又落了下來,垂眸看那匕首,哭著辯解:“我沒有迷.香,我只是個小戶女,怎會有那種東西……”
程鈺不信,“那這香氣是怎麼回事?”說著將她帷帽甩開,匕首往上挪,迫她抬起頭,他好盯著她眼睛,藉此判斷她有沒有撒謊。
被人如此打量,含珠心中悲憤,淚珠如雨滾落。
再次對上這張他十分熟悉的臉,程鈺則怔了怔。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相似的人?她的父親與他那寵妾滅妻的侯爺姨父只是臉龐相似,為何她生的與表妹一模一樣?不,也不是完全一樣,她看著比表妹要大些,臉要圓潤些,怯怯弱弱的,不似表妹,永遠一副尖酸跋扈、誰都對不起她的煩人樣子。
除了容貌,她們也就兩處相似,都死了母親,都疼愛幼妹幼弟。
想到京城才兩歲的小表弟,程鈺心軟了一分,匕首稍微退後,聲音清冷不變,“說。”
含珠閉著眼睛哭。
外面張叔嘆氣,替自家可憐的姑娘解釋了,這種女兒家的秘密,以大姑娘的性子,如何能啟齒?
明白了此中原委,程鈺尷尬收回手。等騾車上了官路,他瞅瞅可憐巴巴擠在那邊的姑娘,見她手早放下去了,便施恩道:“行了,不用你扶了,下去吧。”
含珠總算好受了些,先挪到之前躲著的地方,戴好帷帽就再也不說話了。
大概是黑衣男人沒再問她,含珠漸漸沒那麼緊張了。程鈺沒看她,但也感覺到了她的放鬆,因為車裡的清香漸漸淡了,如盛開的花收起花瓣,斂了香氣。
腦海裡不禁浮現四個字。
天生尤物。
程鈺看向昏迷的定王,想到定王府裡的兩個美貌妾室,心中動了動。
到了江家門口,江寄舟直接讓張福將車牽進院內,後面張叔有樣學樣。
程鈺挾持含珠,命江寄舟與張叔先將定王抬下車,眼看著他們小心翼翼照做,程鈺才下車,手沒再碰含珠的身,一手攥她頭髮,一手持刀抵住她脖子,跟著江寄舟進了後院廂房。
安置好了定王,程鈺將含珠綁在外間的椅子上,堵住嘴,關上門與江寄舟走了出去。
“家中可有止血傷藥?”他沉著臉問。
江寄舟有咳疾,家裡備藥不少,唯獨沒有止血的,而且那人的傷勢他也看到了,想治個七七八八,要用的藥少不了。
沒有……
程鈺掃一眼院子,見房簷前搭著幾根竹竿,他快步走過去,一把將竹竿折成兩段,跟著眾人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就見程鈺已經到了張福身後,狠狠將竹竿朝張福背後紮了下去。張福慘遭重襲,疼得要跳腳,肩膀卻被程鈺扣住了,嘴也被人死死捂住。
親兒子遭了罪,張叔臉都白了,江寄舟則迅速將凝珠拉到懷裡,不叫她看。
劇痛之下,張福昏死了過去。
程鈺將人交給張叔,平靜地吩咐江寄舟:“請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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